現在已經錯過最佳安營紮寨的最佳時分,畢竟幹活總得看得見才能動手。
經過六天時間的暴雨,周圍哪裡還有乾燥的地方,而今輜重都無法送過來,所以他們今晚甚至連帳篷都沒有。
“長公主,咱們現在才想到紮營太遲了。現在黑燈瞎火的,根本生不起火,今晚得委屈您了!”一個副將做了很大的努力,但仍舊找不到能生火的木材和生火的地方。
長公主李榮春終究是練武出身,這些年亦是經歷過行軍的辛苦,於是擔憂地望向正在亂髮脾氣的太子李賢。
李賢感覺自己都快要瘋掉了,渾身溼轆轆不說,現在都火都生不起,卻是隻能吃著那種比牙齒還要硬的乾糧:“咱們好心過來賑災,他們怎麼是這個態度?”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壓抑不搭腔。
若不是這位太子貪圖鹽湖城的財富,竟然連賑災物資都沒有帶就跑過來,他們又怎麼會落得如此悽慘的境地呢?
只是抱怨歸抱怨,而今他們連生火的木柴都找不到,偏偏這雨還在下,而他們只能是設法尋找地方湊合著對付一晚。
即便有人躲到大樹底下,但寒冷如影隨形,讓他們凍得如同死狗一般。
李賢雖然如此落魄,但仍舊不忘關心著李鋒的動向:“李鋒現在在哪?”
“據探子早前回報,自從暗渡陳倉後,他便一定待在河西城!”隨行的侍衛凍得瑟瑟發抖,努力地將情況彙報。
李賢其實早已經知曉這個訊息,但還是不太敢相信地追問:“周國那位金將軍的五萬大軍真被他困在黑龍谷?”
“從各方面反饋的訊息來看,此事應該是真的!”隨行的侍衛止不住身體抖擻,於是將自己的判斷說出來。
李賢雖然心裡感到十分失望,但知曉對他其實是有利的:“如此甚好,咱們可以跟周國方面好好地討價還價了!”
此次他作為談判的負責人,其實擁有很大的權力。很多人都以為他只有割讓河西五城的權力,但為了確保談判能儘快落實,他幾乎等同於天子親臨。
阿啾……
李賢重重地打了一個噴嚏,發現自己似乎要著涼了。
沒有火堆,沒有熱騰騰的食物,沒有暖和的被子,甚至地面都沒有一塊乾燥的地方,這裡簡直是人間地獄。
與此同時,城主府內燈火通明。
李鋒身穿著一套乾淨的衣服坐在殿上,感受旁邊木炭燃燒所帶來的熱量,於是高舉手裡的酒杯:“飲”。
“飲!”
在場的鹽湖城將領和幾位空無奴頭領高舉著酒杯,顯得十分暢快地回應著。
三千空無奴幾乎沒有七情六慾,但唯獨對烤羊有著一種偏執的迷戀,正是大快朵頤,享受著這些跟同伴一起分肉吃的快意生活。
後半夜,雨勢突然加大。
轟隆!
隨著一聲雷響,一棵大樹被劈中,十幾個躲在大樹底下避雨的青鸞營將士當即死亡。
“快,離開大樹!”
面對著這個危險,有經驗的副統領趙金木即刻命令所有將士道。
“你是讓我們都在雨中?簡直是神經病!”太子李賢好不容易感到身子有點溫度,於是當即表達抗議地道。
轟隆!
又是一聲雷響,而另一棵大樹被劈中,躲在大樹底下避雨的十幾個青鸞營將士渾身抽搐地倒在地上。
“眾將士聽令,即刻離開大樹!”長公主李榮春見狀,亦是不敢再行拖延。
面對如此的天災,青鸞營不得不離開大樹,只是他們的身子暴露在雨中,卻是感受到了生不如死般的折磨。
李賢原本是不願意離開的,但面對生命的威脅,卻是比誰都要跑得快。只是再度被雨淋成落湯雞,又是憤恨地望向遠處的城池:“貴人?等老子證明了身份,我必要你碎屍萬段!”
在他看來,若不是那位所謂的貴人自以為是,他根本不可能落得如此田地。現在他每淋一滴雨,他就要讓那個貴人流下一滴血。
只是上蒼似乎跟他作對一般,在他們都祈求這場暴雨停下的時候,偏偏這場暴雨一直持續,那冰涼的雨水不斷拍打在他們的身上。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但這個後半夜顯得格外的漫長。
砰!砰!砰!
原本站在雨中計程車兵,結果一個個倒了下去。
他們的身體終究不是鋼鐵澆鑄的,若是昨晚趁早安營紮寨還好,結果他們偏信了太子,導致他們連最基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