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章大家都知道,用東西刻字沾著印泥打在東西上。是一種用來表示物之歸屬的一種東西。
但具體細細分來又分為幾種。
一曰璽,天子天后所持,非家國大事不可取也,通常印在聖旨或懿旨,昭告天地萬民所知為用。
二曰章,公王大臣所持,非一地諸侯或朝中文官宰相不可取也,通常用在頒發法令、籤衙落墨時用之,對國家大方向有很大的影響。
譬如,唐、宋朝,宰相的官方稱謂為‘中書省或門下省平章事’。中書省和門下省為當時國家最高機關,平章事,‘平’通‘憑’。
意思是宰相在這地方想行使應有的權利,必須得憑藉皇權所給的印章才能行事。
璽和章,對國家來說都極為重要。頒佈的聖旨法令,大多由絹、布、羊皮等柔軟之物,可以做的很大,刻痕也不需要多深。
所以有人說和氏璧造的傳國玉璽只有紐扣大,我私人是不怎麼同意的。傳國玉璽又不是皇帝寶璽,可能只有新皇登基或改朝換代才能用上一次。又不用掛在腰上,做大點霸氣啊。
三曰印,商周秦漢時,文武官之間的界限並沒有那麼區分太厲害,宮中之高官,都是些上馬能打仗,下馬能安民的狠角色。
譬如衛青、霍去病等人具體職位是‘大司農’‘大司馬’。
這兩個可位置大概是戶部尚書、兵部尚書,戰時才領將軍銜出外打仗。
虎符分兩半,一半在宮內,由皇帝所持,戰事一起,兩枚虎符合一後,其帶兵之官,憑虎符調兵遣將。
曰,上卿,權知‘某地’兵事。
但此領兵之人為帥,手底下的將軍可不是人手一個虎符的。那麼多人,鑄虎符挨個發下去,不知得耽誤多少功夫。
所以領兵之帥用印,在綁好的竹簡上打上火漆,傳令於各個軍中。
這印,大多不是很大,但是凹痕很深。因為在造紙術尚未普及之前,在竹簡上打火漆,總不能超過竹簡很寬,要不然就粘不上了。火漆由蠟所制,凹痕深是為了能更好的取下印來。
流傳到後來,有火漆的竹籤為令,比如官衙大堂上的令箭,上紅下黑,就是如此演變。
將軍印,將軍令,這些名詞還是很正常的,各位看官,沒聽說過將軍章吧?
而此時我手上就拿了一枚青銅印。
準確的是一枚錯金銀,半月鈕方形青銅印。
東西不大,入手微沉,長寬不超過五公分,約兩公分高。
下邊印章為方形,上邊半圓形的印鈕,半圓的圓心處打了一個小孔,小孔是用來穿麻繩掛在腰上方便取用。
整體紅斑綠繡,暗紋描金錯銀,如絲如帶,煞是好看。
印章背面,隔著印紐左右還刻著兩排小字。
大唐武德八年二月初九、斛律崇印
我頓時皺眉,怎麼寫著唐武德八年。不應該啊,從他墓室附近發現的告地書中寫著,這人應該九年前的隋大業十三年就死了,可上面明面刻著斛律崇。
疑惑的將印底子露出來,上面幾個陽刻大篆,略有鏽蝕看不真切。
陰刻,就是字印在紙上是空的。
陽刻,字印在紙上是字,其他地方是空的。
沾了點桌子上的鋼筆藍墨水塗在上面,隨手扯了張紙向上一蓋。
‘晉陽避塵知事’
我看的直搓牙花子,晉陽和晉州只有一字之差,但代表的意思可不相同。
隋唐時期,晉陽現在屬於太原晉中一地,晉州屬於運城臨汾長治這些地方。
按一般隋唐印章,都是地名+差事,晉陽知事跟現在太原市市長+太原軍區司令差不多,如果放到唐初,龍興之地的含金量更是不可同日而語。
可中間的避塵二字,到底跟職位有什麼聯絡,跟避塵珠又有什麼聯絡?
眉心皺成了川字,沉聲問孫福生。
“道爺,你確定,這東西是從斛律崇身上解下來的?”
孫福生一愣。“對啊,難不成還是從我褲腰帶上解下來。”
“你再想想,棺槨裡,只有一具屍體,沒有旁人?”
看著他點頭。
我捋著頭髮根本想不通這是怎麼一回事。
難道這斛律崇戰死之後死而復生,還在唐初幹了一段時間的公務人員?
又或許是別人藉著他的名頭當了官,死了鵲巢鳩佔,還把他的屍骨扔了?
這時我靠在椅背上的腦袋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