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有任何一個人和德萊恩一樣,能引發學生內心深處的共鳴,激發他們的血性。
“除了您,恐怕沒有任何一個人能說出這樣的效果。對了,少校方便把剛剛的感受說給我聽,好讓我記錄下來……”
面對阿爾伯特喋喋不休的話語聲,德萊恩的眼神有些遊離,思緒飄回了南線戰場上。
他忽然想起了戰鬥中的日日夜夜,還有下屬們無法再度睜開眼睛的面孔。
阿斯加德,“瓦爾基里”大隊,魔女……
“少校?”
阿爾伯特的呼喚聲把德萊恩拉回現實,二人已經走到了學院的一處角落裡。
他對阿爾伯特抱以歉意的微笑,清了清嗓子,開始回答起對方的問題。
現在的德萊恩,非常清楚自己扮演的角色。
他就像是舞臺劇裡的演員,再也不需要考慮戰場和軍事上的事情,只需要做好形象上的工作就好。
……
德萊恩站在軍事學院斑駁的石牆下,整理了一下深綠色的軍裝領口,正準備回答阿爾伯特的下一個問題。
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劃破了沉悶的空氣。
“求求你們,我是無辜的!”
德萊恩循聲望去,剛好看到幾名士兵的身影,他們將一名金髮女子拖向一輛軍用卡車。
女子的年齡在三十歲左右,她穿著紅色碎花連衣裙,金色捲髮凌亂地披散著,裙襬上沾滿了泥土。
“國家安全總局?”
阿爾伯特看到那些士兵身上的黑色軍服和肩章標誌,微微一愣,果斷移開了目光。
秘密警察在泰勒帝國內部的權力,絕不是一個記者能參與的。
一名士兵把女子的手腕按在了冰冷的金屬車廂上,不顧她悲慘的求饒和哀嚎聲,給她拷上了數斤重的鐵鏈。
女人蒼白的面板裡暴出青色的血管,暗紅色的血跡從傷口處滴落,染上了沉重的鐵鏈。
女子聲音裡帶著哭腔,“我的丈夫還在前線為帝國作戰!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她拼命掙扎著,鞋子在反抗中掉了一隻,露出沾滿泥土的襪子。
“少校,關於南線戰場上的問題……”
阿爾伯特試圖繼續採訪,但是一名士兵從後面揪住了女子的頭髮,將她的頭狠狠撞向車廂。
一連串沉悶的撞擊聲,讓德萊恩的胃部一陣抽搐。
“請等一下。”
德萊恩無法忽視面前的景象,便離開了阿爾伯特的身旁,徑直走向了事故發生地。
幾名士兵對德萊恩的到來熟視無睹,他們仍在把女子往車上面推,根本不顧對方的死活。
“夠了!”
德萊恩喊停了這幾人的行為,大聲喝止道:“這裡是帝國陸軍學院的地盤,你們在幹什麼呢?”
聽到有人想插手自己的事務,領頭的少尉剛剛皺起眉頭,就瞥見了德萊恩胸前的不死鳥家徽。
當他仰頭看清楚對方的面孔時,全身都忍不住震顫了一下。
“德……德萊恩少校!”
雖然大多數軍人都知道德萊恩被調回帝都的訊息,但是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能在這裡看到對方。
按理來說,德萊恩身為國防軍的少校,沒有資格插手秘密警察的事務。
可他的父親是埃裡希大公呀……
“帝國萬歲!”
幾名士兵一齊稍息敬禮,對德萊恩致以崇高的問候。
後者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她是誰?”
“少校,這個女人是帝國的敵人……”
“不,我不是!”
見到德萊恩的到來,女子重新燃起了希望,神色激動的喊道:“我是卡爾·海因茨的妻子,我的丈夫剛剛為國捐軀,他們就帶走了家裡的一切……”
卡爾的妻子?
德萊恩思考片刻,才想到帝國對外宣稱的藉口。
因為其身份地位的特殊性,卡爾被列入了戰死者的名單,家屬享受了一段烈士家庭的待遇。
“救救我,少校……”
卡爾的妻子,是泰勒帝國的傳統貴族出身,她對自己最近幾日的遭遇感到崩潰。
“沒問題了。”
作為特瓦尼亞戰役的知情者,德萊恩知道自己不能在這件事情上干涉太多,便選擇了沉默。
幾名士兵向德萊恩敬禮,駕駛著卡車駛離了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