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被人贖出去了。”
斷絃的聲音,一貫帶著點細針劃鐵的尖銳勁兒,聽得人渾身不舒服。
然而風月還是回頭朝她笑:“沒客人啊?竟然有空來擠兌我。”
“哼,不想接客罷了。”到她旁邊站著,掃了一眼街上的人,斷絃那小白眼翻得,簡直是風生水起:“倒是你,接不著客人,還勾搭過路人了?咋這麼不挑呢?”
掃一眼她的臉,風月一頓,伸手拿了帕子給她:“眼下的妝花了。”
“要你管!”兇巴巴地吼了一聲,又立馬掏出小鏡子對著照,整理了一番,然後嘆了口氣:“暮去朝來顏色故,門前冷落鞍馬稀。”
“哇,你還會詩詞啊。”風月鼓掌:“有才華!”
“誰都跟你似的只會跳**不成?”輕蔑地看她一眼,又看了看下頭街上茫茫的人群,斷絃眼裡有點落寞:“只是有點可憐咱們這種人,要是還有仇怨也好,就怕沒了仇怨,都不知道過的什麼日子。”
頓了頓,風月垂眸。
斷絃是個富足之家出來的難民,在戰亂中被抓進軍營百般欺凌,為了護著年幼的妹妹,她什麼也不要了,只願他們放過她妹妹。但是很不幸,她妹妹最後還是被人當貨物一樣送了出去,輾轉受辱,最後死在了某個將領的手裡。
半年前,斷絃是拼著最後一口氣倒在夢迴樓門口的。
半年後,這個女人嬌豔如花,只是心裡怕是一片腐朽,只等大仇得報,就可含笑九泉。
都是在硬撐。
“你得了吧。”風月嗤笑:“瞧瞧這張臉,老得跟四五十似的,有空感嘆唏噓,不如好生養養,免得嚇跑了客人,到時候餓死的還是你。”
斷絃一怔,表情瞬間猙獰:“你說誰老呢!”
“誰老說誰!”
“你……”
“風月!我的乖乖,快下來!”金媽媽的大嗓門再度響起,穿透四方:“恩客又給你送東西來啦!”
斷絃臉一沉,就見面前的人像得意的孔雀,朝她抖了抖尾巴,然後捏著手上的鐲子道:“姑娘還是先攢夠棺材本吧,想那麼多做什麼?”
說罷,扭著小蠻腰就下了樓。
振作了一番,斷絃提著裙子就往下衝,拉了微雲幾個姑娘陰惻惻地站在大堂旁邊,看著風月笑得跟朵花似的清點恩賞。
“我也想要那麼大方的恩客。”微雲嘟嘴:“還大度,被下毒了都不怪她!”
“運氣好而已。”金玲哼哼道:“一年裡總有那麼幾個客人是人傻錢多。”
幾個姑娘贊同地點頭,說起人小話來,瞬間就像個普通的妓子,哪裡還有什麼血海深仇,只有女兒家的小心眼和小妒忌,嘈嘈切切,紛紛擾擾。
正在看清單的風月笑了笑。
女兒家啊,還是過得簡單點好,沒事吵吵架,搶搶客人什麼的,多好。
當然,她的日子是沒法簡單過的,殷戈止沒來夢迴樓,想必也是有事要忙。但黃昏時分,葉御卿過來了。
“剛喝完安國侯府的壽酒,要回宮,順路來看看你。”搖著扇子笑,眼裡的神色卻是更加複雜,太子殿下靠近她,溫柔地道:“風月啊,你本事不小。”
心裡“咯噔”一聲,風月低著頭行禮:“公子此言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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