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
許毅神色饜足的靠在櫃子邊, 宋婉寧脖頸泛著淡淡的粉,手腕酸的不像話。
少年倒好,得了便宜還賣乖,“媳婦,你說換新房穿給我看的。”
他剛剛到底還是心疼媳婦,怕這四處漏風的房子叫媳婦染了風寒。
宋婉寧羞澀的瞥了他一眼,最後輕輕的嗯了聲。
又羞又歡喜。
許毅又和她聊了些小話,才神清氣爽的出了門。
天際蔚藍,偶爾有幾隻麻雀掠過天空。
院子裡的柳樹抽芽格外明顯,能看出淡淡的一片綠。
許毅伸了懶腰,“舒坦。”
許娘整理院子的小菜園,見他出來順口道:“娘把這塊翻出來,種兩棵白菜,冬天醃酸菜也省事。”
農村就這點好處,只要老天爺給條活路。
種出種子來,雖然富不著,但也餓不死。
“行,等咱家搬走,我就把門堵上,不叫別人掂心。”
“對了。娘,你別忘了往邊上給我種點甜杆,我愛吃。”
“喲,你這小子還知道甜杆吶。”
這些日子和家裡愈發的熟識,許毅長在外面,也不是家裡不能提的禁忌了。
許毅咧嘴笑:“那咋不知道,我小時候天天就掂心咱家那點甜杆。”
他都想起來了。
在張家的時候,他總覺得他忘記了啥,可一認真想腦袋就疼。
最近腦子裡才逐漸多出些久遠的記憶。
見他提起小時候的事,許娘眼淚差點湧出來,趕緊轉過頭應,“好,娘給你種上兩排。”
五歲之前他不能吃。
五歲之後,她送不到他手裡。
聽著腳步聲走遠,許鳳仙才抬起袖子往臉上一抹,對著洇溼的布料笑出了聲。
“苦啥,現在啥都不晚。今年收成好,甜杆肯定比從前的甜。”
許毅繞到後院,咔嚓聲果然是大哥在劈柴。
他走過去,順勢坐在一堆木頭上頭,“大哥,聊聊?”
“咔嚓--”
高高揚起的斧頭落下,許毅旁邊多了個人影。
許遠依舊不愛說話,用眼神詢問許毅。
聊啥?
許毅遙望著遠方,沉默一會,才轉頭看向許遠,“大哥,你是不喜歡秋秋,還是覺得自己配不上?”
他說的直白,根本不給許遠繞圈子的機會。
他這兩天就是在猶豫,最後還是覺得坦白的問。
他經歷過,所以不想讓大哥走他的老路。
敢愛敢恨的姑娘在這個張嘴閉嘴清白名譽的時代,並不多見。
他也能看出來,秋秋對大哥也是喜歡的。
許遠沉默。
同時也在恰好證明著他的回答。
許毅在心裡嘆息一聲。
果然叫自家媳婦說中了。
他儘量讓聲音軟和下來,“大哥,這兩年裡,爹孃還有我妻兒生病,都是靠你才堅持下來。你其實很厲害,養家餬口,孝順爹孃,你娶了媳婦也肯定對媳婦好。”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上次若不是你,咱家的筍子就叫壞人劫走了。”
“再者,秋秋看中的就是你這個人,她能在爹孃面前問你,那就是認定你,覺得你好。”
許毅一口氣說完,拍拍他的肩膀站起身。
“大哥,你好好想想,別叫自己往後後悔。對了,今天鋪子不開門,你在家幫著爹看宅子吧。”
許毅繞到前院,王安和也架著牛車到了。
“正好。安和哥,這是十斤木頭的銀子。”
他進屋拿出點出八十兩銀子給他。
“這些是你幫我們跑腿的工錢。”許毅又給了他二兩銀子。
從前王安和拉人上一趟縣城,一人就掙兩文錢,現在許毅直接包月結賬。
王安和覺得太多了。
想說不要,又知道許毅的脾氣,便裝了起來。
兩人把竹柄和繡好的布料裝到車上,便往縣城去。
許毅走後,許遠站起身繼續劈柴。
許大山回家拉盤子碗,就聽見後院不對勁的呼呼聲。
好像誰在砍木頭。
繞過後院一看,自家老大雙目失神,正對著空氣輪斧頭,最後砸在墊著木頭的圓木墩子上。
咔咔--
他不由納悶,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