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英雄正帶著人從門外立樁子,還有幾個人撅著屁股拿刷子蘸石灰漿劃線。
幹活人穿的灰撲撲的。
把棗紅色的馬,棗紅色的轎簾和閃著光的綢布襯的更加鮮豔。
趕車的男人穿的長袍,不像是小廝,反倒像是非富即貴的老爺。
許毅從側面看不太清,只覺得些熟悉。
男人下了車,神色焦急的和邱英雄說著什麼,點頭又搖頭。
牛車到了近前,許毅才看清,“劉全老爺?”
正是收他冬筍的劉全,這些日子冬筍越來越少,小喜自己接貨。
他正想著找劉全說把筍子的生意停了呢。
馬上種地了,家家也沒有多餘的勞動力去挖。
“許小哥?你咋在這?”劉全有些意外。
許毅指了指寶齋,"盤了個鋪子做點小生意。"
"寶齋是你的?"
自從進了清遠縣不管是百姓還是吃茶的少爺小姐,先生夫人,無不對寶齋的轟動生意津津樂道。
銀子不要錢的往鋪子砸,這場面聽著都難以置信。
他不得不又高看了許毅一眼。
兩人說話間,車簾閃動,許毅捕捉到裡面的人影。
女人桃腮粉面,繡眉輕蹙好似有無盡愁事,墨髮三千捲成蘇州髻,珠翠步搖隨著動作輕晃。
身上的湖藍色綢緞,比他叫蘇秋生捎來布料還要有光澤。
富家小姐!
女人雖美,許毅卻不動於心,看向劉全,“不知老爺此來所為何事,小子能否幫上一二?”
他對劉全的印象非常不錯,往後生意場上相交一番也好。
劉全想到此來的事,忍不住輕嘆一聲。
愁啊。
他帶著許毅往旁邊無人處走去。
余光中,纖纖玉手再次挑起轎簾,看著寶齋的牌匾無聲祈禱。
能把生意做的這麼轟動,應該有幾分能耐吧。
角落邊。
確定無人聽見,劉全才開口:“不瞞許兄弟,我家小姐想找能做好衣裳的鋪子。”
這話,更是讓許毅摸不著頭腦。
聽完劉全的解釋他才懂。
轎子裡的姑娘是當今聖上的堂弟,文瑞王的妾室。
王爺的妾室對外身份尊崇,對內可就不是那麼舒坦了。
頭上還有主母壓著呢。
王爺三十有二,王妃和他年歲相當,兩人青梅竹馬。
容顏易老,女人又對年齡分外敏感,加上這劉夢璃年芳十八,青春俏麗。
這回被有心人一挑唆,直接叫人送來一匹好料子給她。
話說的好聽:“聽聞你孃家是做生意的,肯定有不少能人,宮裡人的手藝我穿夠了,這匹料子你且叫家裡人給我做身穿穿。”
“我也沒啥要求。”
“不要乍眼的,也不能太素淡,我這臉也比不上你們年輕貌美,可不能顯老。”
“也不能太嫩,免得叫我那些姐妹笑我裝嫩呢。”
說是沒要求,橫豎左右都叫當家主母給鎖死了。
此事辦好了成,辦不好往後的日子更難過。
原本她在王府裡就撈不著啥好臉色。
這不病急亂投醫,各個縣裡找能人。
進到清遠縣來,聽著百姓議論,直奔寶齋來碰碰運氣。
劉全說完,有些猶豫,“許老弟,可知道會設計衣裳的好裁縫。”
許毅自信一笑,"我就能,咱們進店聊。”
劉夢璃聽到傳話,心裡一喜,“真能嗎?”
抱著試一試的想法,她下了馬車。
蓮步輕移。
抱了一路的布匹放在桌子上,許毅揭開外頭綁著的布面。
是顏色溫潤的淺紫色。
很漂亮的顏色,同時很吃手藝和樣式。
大面積用紫色會顯得嫩,對髮髻和口脂顏色都很挑剔。
若是搭配色彩用力過猛,也會不倫不類,叫人笑話。
很多人看到這個顏色就打退堂鼓,做不好砸招牌,可能還會惹來禍事。
“能做嗎?”
她問的小心翼翼。
:()養子斷親後,帶著親爹妻兒逆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