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熱氣撲面,許娘端著熱騰騰的餃子上桌,秋秋端著碗跟在後面,一口一個嬸子叫的好不熱情。
許遠正在遠處練弓,餘光瞥到,手也停下了,抿著嘴不知道在想什麼。
“吃飯啦。”
許鳳仙喊了一聲,又嘀咕道,“旺小子咋還沒給胡老師請來,大夥一起吃才熱鬧,我特意多包著呢。”
“估計在路上了。”許毅起身去了廚房,從碗裡找出蒜缸子,用木頭的蒜錘子搗了一缸底,許旺的身影才從遠處出現。
他腳步飛快,手上提著五顏六色的東西,只有他自己,胡慶之並沒有來。
等到了近前,許毅才看清他手裡拎的東西。
兩隻野雞。
野雞尾巴長,身上羽毛是五彩的,陽光一晃,色彩特別豔麗。
冬天的野雞可不好抓。
哪整的?
許旺眉飛色舞,“胡老師抓的,他不來吃了,忙著給兔子下套。”
胡慶之知道往後餓不著,也不愁了,除了給許旺講課以外,閒著的時間就往山上跑。
從前生在富貴人家,又活在金窩窩裡,連野雞長啥樣都不知道。
到了流民村忙著填飽肚子也沒空琢磨,現在條件好了,瞧著啥山上的玩意都稀奇。
這不,跟村民學了兩個野雞套,抓了倆就一發不可收拾,又盯上了兔子。
許鳳仙也聽見了,一拍額頭,“你這混小子,讓你去叫人,咋還順了倆野雞回來。”
人不來,她趕緊撿了大海碗餃子給許旺,“你快給胡老師送去,別偷吃。”
“娘,你把我的那份也撿上,我直接從那學習了,不懂的方便問老師。”
他捏起一個餃子塞嘴裡,腮幫子鼓的和小倉鼠,許遠抽冷子給他後腦勺一下子,“吃完再學。”
許娘撿好餃子,他抱在懷裡認真的回答,“我得好好唸書啦。老師說的了,不爭氣就得捱打,就得受人掣肘,等往後咱家銀子多了,就有那些眼紅的狗東西盯著,我得學習,我得當大官,叫那些人聞風喪膽。”
他人已經走遠了,聲音夾在風中飄了過來。
少年志氣昂揚,帶著讓人信服的堅定。
許大山沒想到自家小兒子能說出這麼一番話。
想當官,從前他可想都想不到的。
從前想幹啥?
供不起老三學書的時候許大山問過,許旺十分有志氣的說,“往後要種地,掙錢,養雞鴨牛羊,養很多很多。”
對那時的許旺來說已經是奢望了。
這短短月餘竟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許大山的視線落在許毅那淡然的面容上,這些轉變都是老二帶來的。
許娘笑出了眼淚,也不管他走遠了,“好啊,好小子,有志氣。”
秋秋倒吸了一口氣,驚訝於許旺豪言壯語的同時,也忍住在心裡嘆息。
還真是歲數小。
泥腿子出身想當官都難,更遑論當大官?
雖然朝廷重視科舉,可暗箱操作也不少,無人託舉,想要個公平都難。
寒門學子狀元及第古往今來也不過巴掌之數而已。
便不說遠的,底子差的,寒窗苦讀十餘載,也未必能考過縣市。
這第一關,這小子都難啊。
許毅面前擺著騰騰的餃子,霧氣朦朧間,他卻盯著許旺的背影出神。
他差點糊塗了。
重生歸來能彌補遺憾,照顧妻兒,孝敬父母固然可喜。
可自家三弟這話提醒了他。
往後的日子他必然不可能滿足這些銀錢,等掙的銀子多了,肯定會被人盯上。
就比如胡徹,如果許家的背景高,他豈敢多次跟蹤攔路。
他上一世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才從那些的官商勾結中蹚出一條路。
這一世有了妻兒父母的羈絆,那些極端的法子自然不能用了。
他得讀書,還必須得讀出個名堂來。
不光他讀,大哥三弟都得讀。
不往遠了說,只要能過了院士,成了秀才,便能免除徭役,見知縣不跪,不能隨便用刑等特權。
前兩項可有可無,可這最後一項
許毅眸光驟冷,十分有必要。
相信有胡老師這位大儒的幫助下,只要大哥和三弟肯下力,考過院士還是十分有希望的。
至於他
許毅改變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