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毅有些緊張,“怎麼了?”
宋婉寧僵在原地,明顯有些尷尬,小丫頭蹬著腿嘬手指玩的挺開心。
他竟不知道從哪下手?
“是受傷了嗎?”
許毅有些侷促,額頭竟隱隱起了層薄汗。
“沒受傷,就是女兒尿了。”
哦,尿了啊,許毅鬆了一口氣,隨後又輪到他尷尬了,他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從小傢伙出生,他抱過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更別提換尿布了。
連尿布長什麼樣他都不知道。
他這個樣子挺有趣,宋婉寧忍住笑,“幫我把尿布拿來行嗎?”
“櫃子上的,灰色的方塊,對,就是這個。”
宋婉寧勤快,人也愛乾淨,尿布洗的一點騷味都沒有,整齊的疊在櫃子上。
她動作麻利,把溼的拿下來,先放到一個小木盆裡。
準備換時,見許毅緊張的站在旁邊,突然升起了一個心思,柔聲問他,“要不要試試?”
更緊張了,“我毛手毛腳的別傷到閨女了。”
宋婉寧搖頭,“不難,看你想不想。”
想啊!
許毅恨不得重回女兒小時候,參與她全部的童年。
宋婉寧說的耐心,他一點一點做。
換完一個尿布他手心都冒了汗,比他和縣令談生意都緊張。
但成就感滿滿,心裡也滿滿當當的。
檢查小傢伙沒有哪磨得慌,宋婉寧端起小木盆,“你和女兒待著,我去洗尿布。”
“我去吧。”許毅接過尿布盆,躍躍欲試,“我哪不對的,你指導我。”
宋婉寧看了他一會才點頭。
其實洗尿布真的很簡單,但許毅還是理解了宋婉寧的不容易。
蹲在地上搓還不算,古代的清潔力有限,想洗的乾淨最少得換三遍水。
雖然可以用熱水洗,但倒水要在外面,冷熱交替,手更容易生瘡受凍。
倒了水,晾到屋裡的繩子上,這才算完。
扯動了痠疼的肩膀,他下意識的“嘶”一聲。
“傷了嗎?”宋婉寧第一時間看過來,放開孩子伸手想給他按按。
手伸到一半就停住。
這個畫面讓她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記憶。
剛成婚沒多久,許毅有一次從張家回來心情很不好。
渾身酒氣喝的很多,頭疼的直皺眉頭。
她不知道說點什麼安慰,就想著給他揉揉太陽穴能舒服點。
那時的許毅本就心浮氣躁,以為她是有那方面的心思。
認為宋婉寧不能理解他就算了,還有心思想那檔子事。
直接把她的手打落,甚至不聽她一句解釋,直接躲的遠遠的。
兩人本就不太好的關係也從那次瞬間進入冰點。
只要想到那次她就忍不住自責。
如果她沒有主動過去,兩人的關係是不是就不會那麼僵。
宋晚寧看著自己的手,又回憶許毅最近的不同。
告訴自己他變了。
試一試。
沒準就同意了呢。
她輕聲說,“我給你按按。”隨後才小心翼翼的觸上他的肩膀。
小手的力道剛好,讓他舒服的放鬆下來,趴在了炕上。
胸口不舒服,他才想起來點事,翻了個身。
宋婉寧嚇了一跳,迅速收回手,手臂撐著炕,儘量遠離許毅,眸中還有沒散去的慌亂。
許毅不解,“媳婦,你怎麼了?”
這一句媳婦又叫她耳尖泛紅,睫毛眨動間帶著春意,叫許毅忍不住心癢癢。
“過來一下。”他壓住心思,朝著宋婉寧招手。
見他嘴邊掛著笑,不像是發火的樣,緊繃的心這才鬆了下來。
緩緩的靠近,最後保持著半米的距離,“怎麼了?”
許毅若是仔細聽就能聽出她的聲音有些抖。
但男人並沒那麼細心,他抓起宋婉寧的手,變戲法一樣放上兩個小盒子。
一大一小。
大的是紅花綠葉的手油,“別不捨得用,用完我再給你買。”
許毅又指著紅木小盒子,“這是胭脂,抹在臉上好看。”
宋婉寧開啟盒子,裡面是淡淡的紅。
她聽大伯孃出嫁的大女兒說過,胭脂可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