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花棉襖放在旁邊,她坐在炕上,身上只穿著一件紅色鴛鴦刺繡的肚兜,細細的紅繩一條延伸到頸後打了個結,另外兩條繞在腰後。
她垂著頭想東西,幾縷髮絲調皮的貼在臉側,瓊鼻小巧精緻,睫毛濃密上翹。
許鳳仙正提著一個做了一半的棉襖給她試。
紅和白的極致碰撞,讓許毅猝不及防,他迅速低下頭,耳根紅了一片。
他久遠的記憶裡,宋婉寧是很白,白到他當年回到許家,第一眼就看見了躲在遠處的她。
陽光都在偏愛她,給她籠上一層柔光,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
許毅摸摸鼻子,不讓自己再想下去。
宋婉寧察覺到聲音回頭,臉瞬間蔓成一片緋紅,她迅速拿起衣服穿上,“那毅哥,你回來了啊,冷不冷,我給你倒碗熱水。”
許鳳仙瞅瞅兒媳婦,又瞅瞅兒子,這倆是不是忘了已經成親了???
夫妻之間羞成這樣可不多見。
知道兒媳婦臉皮薄,加上兒子變了不少,她也敢說話了,“毅兒,這是你媳婦。”
她拉過宋婉寧的手,又扯過許毅的,把兩人的手按在一起,這個動作讓兩人的臉再次爆紅。
許鳳仙又想笑又嘆氣,這小夫妻臉皮薄著呢。
慢慢來吧。
她抱起許丫,小丫頭黑溜溜的眼睛恨不得黏在許毅身上,嘴裡不停地吐著泡泡。
"毅兒,這丫頭名字是你爹當時取的,沒啥文化,想不出好名,要不今天你給重新起一個。"
重新起名嗎?
許毅眼神一顫,劃過一抹複雜之色。
沒想到還能有機會給女兒取名字。
女兒滿月那天,他剛從張家碰了壁,沒心情給女兒取名字,便讓許爹隨便取一個。
後來他遊走各地,女娃名字大都好聽的很,尤其是脆生生又驕傲的喊,“爹爹起的。”許毅就覺得心裡一陣針扎。
重生以後,他不敢提重新起名字的事。
害怕讓宋婉寧想起他的那些混賬事。
喉嚨艱澀,緩慢又鄭重的吐出一個字,“好。”
他從筐子裡拿出一張紅紙,分成了十份。
擰開墨汁。
許鳳仙有些納悶,“要這麼多紅紙做什麼?”
許毅沒說話,一連寫下十個在心中盤旋已久的十個名字。
這才放下筆,"我想了十個名字,讓女兒自己挑。"
滿月抓周他錯過了,就當現在補上吧。
"十個吶?"宋婉寧湊過來看,認不出幾個字。許毅索性讀出來,“瑞萱、靖瑤、舒悅、安怡、嘉祺、寧萱、瑞昕、婉靖、熙悅、樂安。”
“好聽。”宋婉寧一聽這些名字就知道許毅用心了,點了點女兒的鼻子,聲音歡喜,“你爹給你取好聽的名字啦。”
許毅把十個紙團捏起來擺成一圈,“把女兒放進去,抓哪個用哪個。”
他惟願女兒能平安喜樂,萬事順遂。
小傢伙趴在炕上,原地吐了兩個泡泡,就眼睛不眨的盯著許毅看,根本沒有抓的意思。
許毅和宋婉寧哭笑不得,又逗又哄她這才賞臉摸了個紅紙。
“瑞萱。”
“許瑞萱。”
許毅重複道,心裡像是被人丟下一顆石子,泛起陣陣漣漪。
他女兒叫許瑞萱,等她再大些,也能驕傲的叉著腰,脆生生的喊著,“爹爹取的。”
許毅彎腰,和趴在炕上的小丫頭額頭相貼,輕聲說,“你往後就叫許瑞萱了。”
見他這麼喜歡女兒,宋婉寧高興的眼圈泛紅,想著今天過年,趕緊抹掉眼淚。
許鳳仙也覺得這個名字好聽,她這個二兒子聰明還有學問,真好啊。
“娘,沒什麼事我就去找外面寫對聯去了。”
屋裡桌子上面坑坑窪窪,寫幾個名字成,寫對聯得找光滑的。
屋裡太窄,借來的桌子許爹給擱到院子裡了。
許母叫住他,“還真有事。”
許毅站住腳看她,許母囑咐,“婉寧背後起疹子了,她塗藥不方便,你記著早晚給她塗一下。”
後背?
許毅愣神,餘光瞥見宋婉寧垂著頭,趕忙說:“娘,還是你給她塗吧,你要是忙,我就找小花來幫忙塗塗,我笨手笨腳的,可幹不了細緻活。”
他沒注意到話音落下時宋婉寧的睫毛顫了下,眼尾明顯的紅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