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總是嘴角掛著微笑、眼神堅定的泉奈,此刻卻為了重見光明,不惜承受這般劇痛。
洛輕顏的眼眶漸漸溼潤,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心疼泉奈所遭受的痛苦,又為他的堅毅而感到震撼。
“泉奈……”許久,洛輕顏才艱難地吐出兩個字,聲音因為哽咽而變得模糊不清。
泉奈似乎沒有聽到她的呼喊,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安裝血輪眼上。
當第二隻血輪眼成功裝上的那一刻,他緩緩抬起頭,眼中的血輪眼勾玉飛速轉動,散發著詭異而強大的光芒。
“我能看見了。”泉奈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那是重獲光明後的激動與喜悅。
洛輕顏非常開心,走上前,伸手想要為泉奈擦拭臉上的血跡,卻又怕觸碰到他的傷口,手懸在半空中,遲遲不敢落下。
“你……你怎麼樣?疼不疼?”洛輕顏輕聲問道,聲音裡滿是關切。
泉奈虛弱地靠著床頭,面色蒼白,努力扯動嘴角,露出一個虛弱卻滿足的笑容,聲音沙啞:“不疼了,能看清你,一切都值得。”
回想起前不久,那鑽心的疼痛如影隨形,無時無刻不在啃噬著他的意志。
每一次疼痛的襲來,都讓他在生死邊緣掙扎,冷汗溼透了被褥。
不過比起身體上的痛苦,失明所帶來的絕望,才是真正如深淵般無法填滿。
他置身於無盡的黑暗之中,世界失去了色彩,只剩下一片死寂。
曾經熟悉的車廂,如今每邁出一步都充滿了未知與恐懼,屢屢碰壁,一次次摔倒在地。
他意識到自己已然成為了一個累贅。
曾經與她並肩同行的畫面,那些美好的瞬間,只能在記憶的深處反覆放映。
在那黑暗的幾個小時裡,她總會輕聲安慰,細心照顧他。
可泉奈內心深處的驕傲與自尊,讓他暗自下定決心,此生都不會再與她相見。
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如今這副狼狽、無用的模樣,在他心中,自己應該是那個能為她遮風擋雨的英雄,而不是一個需要她憐憫的弱者。
當重見光明的那一刻,那曾經堅定不移的不再相見的念頭直接被趕出腦海。
他要親手給她幸福,而不是把她讓給別人。
泉奈剛想開口,跟她傾訴自己內心深處的話語,就在這時,千手柱間拉開了站在床邊的洛輕顏。
泉奈看到柱間的動作,眉頭瞬間皺了起來,心中湧起一股無名之火。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柱間已經一把將他緊緊抱住,那大力的擁抱差點讓泉奈喘不過氣。
泉奈氣得真想揮起拳頭,狠狠地揍扁這個莽撞的傢伙。
千手柱間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帶著哭腔,大聲說道:“泉奈,你終於好了!”說著,他還用力地拍著泉奈的後背,那力度彷彿在試探泉奈的後背到底硬不硬朗。
泉奈疼得眉頭緊皺,差點被他這幾下拍得背過氣去,心中的怒火更旺了。
千手柱間似乎沒有察覺到泉奈的不滿,稍作停頓後,又接著興高采烈地說:“馬達拉知道一定很開心。”
泉奈強忍著疼痛,用力地推開柱間,勉強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沒好氣地說道:“快點放開我。”
雖然千手柱間之前給了他柱間肉,算是對他有救命之恩,可泉奈與千手一族的矛盾根深蒂固,不是這點小恩小惠就能輕易放下仇恨的。
他依舊看千手柱間不順眼,更何況他還察覺到柱間對洛輕顏似乎有著別樣的心思,這更是讓他心中不爽。
千手柱間察覺到泉奈疼得臉色發白,這才猛地回過神,立刻鬆開泉奈,臉上滿是懊惱的神情,語速極快地說道:“泉奈,實在對不住!我這腦子,一高興就犯渾,竟忘了你還是個病患呢。剛剛肯定把你弄疼了,都怪我太莽撞。要不我幫你吹吹,能好受點。”
說著,還真像模像樣地作勢要朝泉奈被拍疼的地方吹氣。
洛輕顏被千手柱間溫柔的拉開,然後自己站在離泉奈最近的地方並沒有生氣,而是饒有興致的看著他討好泉奈。
泉奈是馬達拉的親弟弟,馬達拉對這個弟弟那可是捧在手心裡寵著。
要是能獲得泉奈的好感,往後和馬達拉在一起,那些來自家族和外界的阻力就能小很多。
只是,越聽柱間說話,她就越覺得離譜。
柱間那些話語,在她耳中顯得極為幼稚,什麼“吹吹就不疼啦”,簡直就像哄小孩子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