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現在開始意識到一些起初沒有發覺的細節——
這批來居夢館帶走博士的人,為什麼要在二樓蒐羅?讓我想起艾亞說的話,現在艾亞應該已經藏在二樓的書堆裡了,他們的目標或許從一開始就並不只有我們,還有躲藏在居夢館裡的艾亞。
但是艾亞藏的很好,或許沒有人會無聊到把自己埋在一堆書裡一聲不吭很久。
看著樓下車隊將博士送走,臨行前的那一刻我都沒有發現博士的從容,一瞬間他的目光投向身處二樓閣樓處的我,我一直目視他直到車輛離去。
按照我的指示,清雲和學姐緊隨其後離開去尋找博士,而雨中大抵不需要在那些攝像頭前裝裝樣子了,直到開庭,這些滑稽的畫面都沒有在對方的所謂證據列中出現。
作為權威部門的一部分技術源,輪模微視大概早就剖析出了影片內容,還是在不影響其作為證據的有效性的情況下。
但我並不打算更改原本的計劃,為了讓這個世界重新步入正常的世界程序之中,任何看似微小的一步都至關重要。
“所以你真的確定嗎...?”
雨中還是一如既往對我的決定提出質疑,上一次或許我是猶豫的,但這一次不會。
“是的,就是這樣做。”
因為匿息風衣借給學姐,加之暗司目前對於我的關注度過大的緣故,我也不好一個人光明正大的離開居夢館。
整個下午,時間如往常般度過,一切以正常樣進行——
另一邊...
無塵的房間。
“小耶曲,你在想些什麼呀...?”
柒樂然似乎看出了一些她狀態的不對勁,根據我的描述,她正在逐一推行,她必須考慮一件事,就是對方是否是真心好意的要幫助自己,還是為了某些未來而來的利益,藉由這個幌子妄圖改變自己的世界。
但眼下的一切算是因然而然,皆有根據,並未受到任何干涉。
就算說,信任,但對於夢體而言,真正的信任,只有是自己世界的對方。
她眼下不得不接受,暫時接受這個現狀。
“沒事,阿肆。”
——
孩子們健康哥哥這,健康哥哥那地叫著,在宣告戲碼殺青的聚會上。
歡樂,喜慶,我只感到慶幸。
雨河安全的帶小演員們過來,找到博士位置的學姐和清雲也安全回來,這一切是本該如此的,但只能躲在居夢館裡的我為每一秒都殫精竭慮。
崩壞隨時都有可能發生,這是隻有我還有我告知的清雲知道的,我僅僅是壓制自己糟亂的心思,就有些精疲力盡。否則,我真害怕清雲會直接在另一邊結束我的遷換狀態,那會讓這一切功虧一簣。
世界沒有發生崩壞,痛苦沒有代替幸福。
“很正確,你不應該有任何認真的高興。”
還有一個隨時會因為異常舉動就要殺死我的「清雲」,我知道她沒有完全相信我。
“我不能高興,或者說我不該享受這一刻,我知道。”
此刻的另一邊,被我所遷換的「風行」意識正躺在意載體機的浮床上,在我自己的身體裡,自以為的經歷著我記憶中同一時刻的記憶,至少是溫暖的?不,現在我能明白清雲當時撕心裂肺的心情了,或者說我只是因為能代入過去的我自己,這是虛假的。這是虛假的。虛假無比,毫不值錢的。
此刻的我偷竊走了他本該經歷的溫暖,他的美好難道很多麼?
每一刻都值得珍惜,正因如此,白天那把架在我脖子上的刀才推不開,她,「一夜清雲」,正在替對這一切毫不知情的「風行」,審問我的行為,痛斥我的背叛。
——
從大家離開,到一起給艾亞過完生日後送艾亞離去,手機裡不知來源的資訊也許是告訴我們不要送艾亞上福利院方的車,我知道這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但這是既定事實,我必須讓世界朝我經歷過的方向前進。
坐在臺階上,看著車燈漸漸離得遠去了,艾亞一如記憶中那般不願意,但她也同樣必須經歷這一切。
而她。我身旁。
我看著「清雲」,再相似我也不會認錯,僅僅是那個對我始終尖銳暗淡的眼神,就能分辨出二者的不一樣。
她每一刻也在為自己的行為後悔吧,難道就該相信我麼?因此我必須珍惜此刻她的信任。
“你放心,我知道自己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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