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知道是宋睿第幾次淪為俘虜了。
極目遠眺,蒼茫大漠綿延無盡,風沙漫天席捲,天地仿若被一層昏黃的紗幕所籠罩。薩蘭德蘇丹國的烏凱斯酋長,身披厚重的披風,騎在高大健壯的戰馬上,威風凜凜地率領著軍隊朝著回都庫巴方向進發。宋睿被關在由馬匹馱著的囚車裡,隨著隊伍的前行,囚車不斷顛簸搖晃。他嘴唇乾裂起皮,一道道血痕清晰可見,頭髮如同荒草般肆意瘋長,滿臉胡茬雜亂無章,破舊不堪的衣衫勉強掛在身上,早已沒了昔日的模樣。曾經身著的頂級裝備,早已不知在何時何地散落遺失,就連那把在競技大會上憑藉高超箭術贏得的鋼弓,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
這段時間,宋睿在這片充滿傳奇色彩的中世紀大陸上,宛如一個格格不入的異數。每逢兩軍激烈交戰之時,戰場上硝煙瀰漫、喊殺聲震天,若是有個衣衫襤褸的二愣子,像發了狂般不顧一切地撿起地上散落的刀劍,不管不顧、見人就砍,絲毫不分敵我,那毫無疑問,此人必定是宋睿。說來奇怪,眾人對於這個好似精神錯亂的人,竟都格外寬容,或許是覺得他可憐又可悲,竟都懶得動手殺他。
各個城堡之間,關於宋睿的傳言如野火般迅速蔓延。有人繪聲繪色地描述,傑爾伯堡的領主,被維吉亞那神秘莫測的女巫下了惡毒詛咒,從此患上了失心瘋,整個人就像一隻被眾人嫌棄卻又讓人畏懼的瘋狗,只要見到人,便會不顧一切地撲上去撕咬。就連哈勞斯國王,近來也皺著眉頭,開始重新審視宋睿,思索他是否還有能力擔當傑爾伯堡領主這一重要職責。
眼瞅著幾人耗費無數心血、精心經營的傑爾伯堡,就要如同風中殘燭,即將落入他人之手。於情於理,袁江、小劍和韓輝都心急如焚,彷彿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他們深知,必須想盡一切辦法,儘快讓宋睿重新振作起來。
小劍多次遠端連線烏凱斯酋長,態度誠懇,言辭懇切地請求贖回俘虜。然而,每次烏凱斯酋長都無情地拒絕了他的請求。無奈之下,他們三人四處打聽,不放過任何一絲線索,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知曉烏凱斯酋長訊息的人,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探聽到了烏凱斯酋長的所在之處。三人不敢有絲毫耽擱,簡單收拾行囊,騎上快馬,日夜兼程,向著目的地飛馳而去。
沙漠之中,酷熱如同洶湧的潮水,一波接著一波,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烈日高懸在天空,彷彿一個巨大的火球,散發著無盡的熱量,似乎要將這片沙漠中的一切都烤化。放眼望去,廣袤的沙地中,只有寥寥幾株仙人掌,頑強地紮根在滾燙的沙地中,傲然挺立,對抗著惡劣的環境。沙地之下,響尾蛇似乎被熾熱的沙子燙到了腹部,尾巴發出“嘶嘶”的聲響,扭動著修長的身軀,匆匆忙忙地鑽入地底,尋找一絲清涼。
烏凱斯酋長麾下的300名下屬,清一色的精銳騎兵。雖說薩蘭德蘇丹國的百姓天生就對炎熱有著較強的耐受力,可在這般驕陽似火的暴曬下,他們也都漸漸沒了精神,渾身乏力,士氣低落到了極點。就在這時,遠處的沙塵中,隱隱約約出現一列隊伍,隊伍的輪廓在熱浪中若隱若現,看樣子像是往來於各個城堡之間的商隊。這商隊規模不大,人數約莫只有五六個人。他們遠遠瞧見飛揚的鐵騎,頓時警覺起來,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連忙趕著馬車繞道而行。烏凱斯酋長本就生性多疑,看到這一幕,心中頓覺事有蹊蹺,當即大手一揮,高聲喊道:“全體聽令,隨我前去攔截!”率領著隊伍迅速追了上去。
商隊的馬車上,滿滿當當載著西瓜,上頭用枯黃的稻草仔細地遮蓋著,以防被烈日無情地曬壞。騎兵們瞧見那一個個圓滾滾、綠油油的西瓜,原本黯淡的眼睛瞬間放光,眼神中透露出難以掩飾的貪婪之色,乾裂的嘴唇也不自覺地蠕動起來。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一名斥候騎著快馬,如離弦之箭般快速衝到商隊面前,手中長刀一橫,大聲呵斥道。
商隊中,一位看似頭領的人趕忙上前,微微弓著身子,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戰戰兢兢地說道:“大人,大人吶,我們是來自阿默拉德的本分商人,正要前往都庫巴做點小本生意,掙口飯吃。這一路上,我們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差錯,還請大人高抬貴手,放我們過去吧,您的大恩大德,我們沒齒難忘啊!”
烏凱斯酋長目光如炬,眼神犀利地緊緊盯著商隊頭領,聲音低沉地問道:“你說你們來自阿默拉德,具體是阿默拉德的什麼地方?可別想糊弄本酋長!”
“回大人,回大人的話,我們來自巴扎爾,村長是烏蘇爾,不信您可以去打聽打聽。”商隊頭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