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一發不可收拾。此前，他一直都像仰視父親一樣仰視劉老師，在研究生面試階段，劉老師就他說過，宋睿很像他年輕時候的樣子。都是來自山東，都是小鎮做題家，都是學術狂人，一做實驗就處於心流狀態，而且，都很帥……劉老師，希望這一切都是誤會。
此後的時間裡，宋睿在實驗室協助導師工作期間，宋睿的眼睛就像是一臺超高畫質的生物掃描器，不動聲色地記錄著導師的一舉一動。導師在智慧操作檯上進行實驗時，手指在透明觸控面板上的每一次點選、滑動，以及與全息投影出來的實驗模型的互動動作，都被宋睿暗自留意。之前汪泉林在《稜鏡》裡給了他一段程式碼，他偷偷植入了實驗室系統的智慧監測程式中，悄無聲息地收集著導師的實驗資料，同時，還侵入加密的雲端日程記錄軟體，詳細追蹤導師的每一次外出與會議安排，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疑點。
可是，劉鶴作為學術前沿的領軍人物，對實驗室裡的一切高科技裝置和智慧監控手段都瞭如指掌。他所使用的實驗裝置都帶有最先進的反入侵檢測系統，一旦有任何異常的資料採集行為，就會立即觸發警報。宋睿每次試圖深入挖掘資料時，他的智慧手錶都會收到來自實驗室主系統的微弱干擾訊號，這讓他的心跳瞬間加速，額頭也滲出細密的汗珠，生怕下一秒就被導師發現。
隨著時間推移，宋睿逐漸發現了一些端倪。實驗室裡那些由智慧機器人負責管理的實驗材料儲存艙，在特定時間段會出現不明原因的自動開啟與關閉記錄，而這些材料的去向追蹤資料在傳輸過程中似乎被一種未知的量子加密手段干擾，變得模糊不清。此外，導師與一些神秘訪客的會面地點總是位於實驗室的量子隱形隔離區，該區域能夠遮蔽一切外部探測訊號，他們的會面不僅避開了眾人，甚至在實驗室的官方記錄中都找不到絲毫痕跡。
“進行不下去了啊。”宋睿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劉老師不能說是無懈可擊，也可以說是毫無破綻了呀”
“睿子，劉老師叫你去趟辦公室”小劍推門進來說。
宋睿猛得一驚，不會是露出馬腳了吧“小劍，劉老師有沒有說因為啥啊”
“No,No,No……你小子有點虛啊，注意點身體啊，強擼灰飛湮滅，嘿嘿。”小劍看到宋睿有些發白的臉，以為他是縱慾過度。
“滾滾滾”宋睿一腳踹開小劍，走向了劉鶴的辦公室。
敲門而入，劉鶴正靠在真皮座椅上抽著華子，這是自律的他唯一的不良嗜好。抽了30多年香菸，肺部竟然無異常，連個小結節都沒有，劉老師真的是天賦異稟嗎。
“劉老師，您找我啊？”
“小宋，坐吧”
“你對我的研究怎麼看？”劉鶴目光深邃地問道。
宋睿心中一驚，暗自思忖：難道被發現了？，學術界怎麼懲罰叛徒？會被開除麼？宋睿佯裝鎮定，心裡卻不停的打鼓。
“劉老師，您是學術泰斗，我哪敢置喙啊，哈哈哈哈……”宋睿乾笑了幾聲，試圖緩解自己略顯尷尬的表現。
“小時候，我在我家一臺21寸的電視機上看了一部電影《弗蘭克斯坦》，也叫做《科學怪人》”劉鶴彷彿陷入了回憶，自顧自娓娓道來。
“是這部電影的一個情節讓我走上了生物學這條道路。男主角弗蘭肯斯坦博士的母親難產死去，弗蘭肯斯坦在母親的墓碑前悲痛欲絕，這是他後來製造科學怪人的動機之一 。身為獨生子的我和他產生了強烈的共鳴，不知是出於對母親的愛，還是對親人死亡的恐懼，或者兩者兼而有之，那一刻我彷彿和弗蘭肯斯坦博士一起完成了人生的規劃。”
“我想，本質上，你、我、弗蘭肯斯坦博士，是一類人。
所以，我想邀請你，加入“牧師”。”
看到宋睿一臉疑惑的表情，劉鶴接著解釋道:“你應該還不知道“牧師”組織是什麼，我先給你介紹一下，牧師組織是由各個學術界翹楚組成的學術研究組織，接受各個財團的資助，牧師可以進行所有自己感興趣的研究，百無禁忌，同時，薪水你自己定，那不過是一堆數字。你意下如何？”
土豪都是這樣的嗎？薪水自己定？巨大的誘惑讓宋睿大腦嗡嗡作響！豪車，別墅，大胸脯美人，20幾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很少有人能抵抗這種誘惑……冷靜點！想想編制！水靈靈的編制！宋睿感覺差點要被劉鶴策反了，強作鎮定:“那麼，代價是什麼？”宋睿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順溜地接了一個梗。
“代價，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