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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牆頭坐著的,瀟灑不羈喝酒的身影實在熟悉。皇帝看在眼裡,心中不禁一動,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這便是那年驚鴻一瞥,孽緣天定。
&esp;&esp;早春的陽光微暖,蘇格一襲白衣,頭戴金鑲玉冠,扯著一把小檀竹扇,風流又多情的坐在家中牆頭喝酒,是有名的桃花煎,取江南水鄉枝頭最豔的桃花入酒,入口香醇甜蜜,唇齒間殘留淡淡桃香,三日不散。
&esp;&esp;蘇格看見掀開帷子朝他看來的蕭然也不怕,只當是權貴之家的公子哥出遊,燦爛春光中,他舉杯問馬車上的人,“上好的桃花煎,來一杯麼?”
&esp;&esp;牆邊百年老桃樹的桃枝隨風輕舞,紛紛揚揚地落了一地桃花雨。
&esp;&esp;蘇格被落了一身,本是一身白,卻像是穿了一身桃花裳。他笑時眼尾微揚,染上酒意醺上的紅,倒也似一瓣桃花了。
&esp;&esp;蕭然沒有接,此時的他肩寬腿長,層層衣衫遮掩的腹上是薄薄的肌肉,他並不是夢外身形單薄的少年帝王,此時的他,正逢壯年,權柄在手,萬邦來朝,百姓安樂,似乎沒有什麼是他得不到的。
&esp;&esp;可並非如此,那個大齊一人之下,萬人之下的,驚才絕豔的白衣卿相,始終是帝王的求而不得。
&esp;&esp;裴昭心中有萬民,有天下,唯獨沒有他。
&esp;&esp;他是擁有至高權柄的帝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他若真想要一人,沒有得不到的。
&esp;&esp;可是面對裴昭,他無可奈何,只能自苦。
&esp;&esp;可是他終究是凡人,有七情六慾,自苦久了,實在孤獨。
&esp;&esp;牆上舉杯相遨的蘇格,第一次令他動了心思。
&esp;&esp;若將裴昭看作乘風歸去的仙人,那麼此時在蕭然眼中的蘇格,便是仙人墜入紅塵染上情慾的樣子了。
&esp;&esp;怎能不令蕭然瘋狂?
&esp;&esp;當夜,馬車便停在蘇宅。
&esp;&esp;當王公公拿出金牌玉令時,蘇父蘇母嚇呆了,他們這小地方,別說皇帝了,六品大臣都未必見過。
&esp;&esp;當下受寵若驚地將家中最好的房間打掃好,迎天子入住。
&esp;&esp;哪知天子指明要獨子在身邊伺候,蘇母喜不自禁,知道這是兒子的機遇來了,雖不指望兒子做出什麼大事業,可到底為母者,皆希望自己的孩子好。
&esp;&esp;於是她連忙把仍在春和樓看戲的蘇格叫回了家。
&esp;&esp;蘇格被她娘一路扯著往天子住的房間趕。
&esp;&esp;“娘,你這麼早叫我回家,可是有什麼事?”
&esp;&esp;“哎呦,我兒!好事!陛下點名叫你去他房中伺候,沒準你服侍的好了,陛下能指給你一官半職的做做!”蘇母笑得合不攏嘴。
&esp;&esp;“哦…”蘇格滿不在乎。
&esp;&esp;“你呀,可守著規矩,千萬別惹怒陛下,知道麼?”蘇母扯著蘇格耳朵仔細叮囑。
&esp;&esp;“哎呀,娘…疼…疼疼…您輕些,兒子知道了。”蘇格疼得呲牙咧嘴,邊走邊揉耳朵。
&esp;&esp;“成,你知道就好!娘走了!”蘇母見到了房門前,也不好再多說,叮囑了一句就走了。
&esp;&esp;徒留蘇格站在門前,與王公公大眼瞪小眼,“蘇公子,請進吧…”
&esp;&esp;王公公笑得意味深長,蘇格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esp;&esp;他搓了搓手臂,深吸一口氣,開啟了房門。
&esp;&esp;房中,蕭然只著寢衣,側倚在床上。
&esp;&esp;蘇格背靠在房門上,雙手抱臂,笑道:“你是今日那個公子。”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esp;&esp;蕭然嘴角微微上揚,驅散了幾分為帝的壓迫感,“你既肯踏入此地,自然曉得朕的意思。”
&esp;&esp;“陛下,您都這樣了,小的哪敢不從呀…”蘇格嬉皮笑臉道。
&esp;&esp;心裡卻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