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全身,反而已經消退了大半,太后娘娘的眉目間稍稍流露出來些訝異。
但她仍是引清水清洗過傷口後親手為其敷上了藥粉。
方才本已經有些麻木的裴修年這會兒瞬間就精神了,如同百蟻噬咬般的疼痛讓他渾身顫慄,裴修年下意識攥緊雙手,待至片晌過後他才是勉強恢復了神色。
裴修年這才發覺並非是自己的雙手相互攥緊。
手中的這隻柔夷被攥得已經有些發紅,太后娘娘眸光略帶幽怨地將自己的手抽了回去,確認了裴修年除卻氣息有些虛弱之外再無異樣後才是輕聲道:
“方才年兒想說些什麼?”
“其實我知道你是誰。”
裴修年開門見山,抬眸與那雙稍帶幾分嫵媚的鳳眸坦然對視,他一句一頓道:
“瑤光宗宗主,孟青鳶。”
這個名字落在太后娘娘的耳中,她的心頭猛顫,思緒在一瞬之間亂成一片,這一瞬間甚至比自己體內早已紊亂肆意翻湧的真氣還要亂得多。
她忽然咳嗽了起來,待至抽出一張絲巾抹去嘴角的血之後,這位太后娘娘才是抬起頭來望向裴修年。
孟青鳶沒有問什麼“你從何而知”之類的問題,那些都不重要了。
今夜所行,不論是功法或者那柄劍,都已經被他看出了端倪,他不可能真的不認識。
只是孟青鳶以為他會和自己一樣保持心照不宣。
但…既然他已經挑明,自己也就不能示弱,太后娘娘聲音清冷得如同闡述事實般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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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難道不怕死嗎?”
霎時間無邊的殺意接天而來,裴修年似乎都能夠捉摸得到幾乎實質化的殺氣,甚至能嗅得到若有似無的血腥味。
眼前方才那位溫婉嬌弱的太后娘娘彷彿在一瞬之間換了個人一般,目光如刀,裴修年下意識摸了摸脖子。
這樣在江湖之中摸爬滾打長大的魔門妖女,能坐的上如今的位置,擁有何等手段不必去猜忌,反正不可能和心慈手軟沾上邊。
但如果她真的想殺自己,那就不會問這種問題。
如此想來,自己這個三皇子的身份,應該是她的的確確需要的一張牌。
這樣的威脅便顯得色厲內荏了許多,裴修年面色沉穩,語氣很是認真:
“今日之事,被昭寧帝發現不過是時間問題,既然孟…既然娘娘已給臺階下,那你我之間應當隔閡再少些。”
裴修年覺得太后娘娘沒可能真的那般莽撞入局,她破過的陣法可能比自己見過的人還多。
落入此陣中,多半是想將計就計借昭寧帝為踏板,與自己拉近關係。
念至此,裴修年便是繼續道:“我並非三皇子,娘娘早已心知肚明瞭吧?”
太后娘娘的美眸睜得更大了些,方才那句話還算有跡可循,現在這事…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小欽?不,不可能,小欽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弟子,絕幹不出來這等背信棄義欺師滅祖的事來…
而後她便是聽得裴修年繼續娓娓道來:
“我先前也在想,堂堂三皇子出山領軍,難道他的身邊真得只有個四境保護嗎?我殺他時,娘娘是否刻意支開了朝中供奉?”
太后娘娘微微嘆了口氣,他既然不怕自己錄刻下聲音,那便也不需要再隱瞞什麼了,直截了當道:
“本宮的確支開了朝中供奉,但那並非是為了你替身,本宮還沒有那般神通廣大,當日只是為了安插小欽的替身…你能成事,是你自己的本事。”
這倒是裴修年沒能想到的了,原來小欽跟自己替身居然是前後腳的事嗎…怪不得那小丫頭當時嚇成那樣。
剛當上替身遇到這種事誰能反應的過來?
一開始還以為小欽是嚇壞了,再後來是覺得是她演技好得令人咋舌,如今才知道她居然是真的嚇壞了…
裴修年於心中長長舒出一口氣,也算是排除了還有更多人知道自己這個秘密的可能。
今日與太后娘娘交換這張其實在雙方那邊都早已心知肚明的底牌,算是給予相互之間的一個慰藉,也算是真正意義上坦誠相見的鑰匙。
太后娘娘忽然又問:“你就不怕本宮將此話錄刻下來用把柄控制你?”
裴修年搖了搖頭,看了眼自己肩上已經包紮得嚴嚴實實的傷口,粲然一笑:
“娘娘,我們如今都身處於王朝之巔,高處不勝寒,自然得需相擁取暖,若是你猜忌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