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修年心中暫且得出這樣一個推論,但他覺得自己猜的已經八九不離十了,他對著窗外長長吐出口氣來,然後問向已經將屋內收拾乾淨的小欽:
“如今奪嫡大熱分別是哪幾個皇子?”
小欽是不知道裴修年短時間內想了這麼多事的,立即站定如實稟報道:
“回稟殿下,如今的奪嫡大熱分別是二皇子,四皇子,和七皇子,嗯…還有您,但其中最為如日中天的便是二皇子。”
如果沒記錯的話,自己這位二皇兄不僅早已出閣,而且已經在揚州立了封地了,昭寧帝居然到現在還遲遲不願封個太子平息紛爭?
這皇帝又是在想什麼?
但這不是裴修年現在該思考的事,這樣想來,是二皇子的可能性就不大了,畢竟他身處揚州封地,對於訊息的把握想來沒有那麼快…
裴修年停止了無意義的揣測,想從側面瞭解一下這幾位都有嫌疑的皇兄皇弟,他便坐下身來,捧著茶杯問:
“關於這幾位皇子,小欽你瞭解多少?”
小欽的神色一下子豐富起來,這種話題讓她有幾分當了門客的感覺,她悄咪咪挪了兩步,挪到裴修年面前,再如數家珍般掰手指道:
“二皇子封地在揚州,據說揚州最大最奢侈的勾欄——煙波樓的幕後便是他;
而七皇子則身處北方邊關,今年年方十九,同金夏大大小小的仗中取勝不少,武將很是推崇備至;
至於四皇子,他則是太師親手教的學生,如今在朝中任職…”
裴修年忽然打斷了小欽的話,沉聲問:“小欽你方才說,二皇子開了家勾欄,還是整個揚州最大最奢侈的?”
“嗯…殿下,怎麼了?”
小欽抬頭看向裴修年,神色悄然有幾分古怪,但她還是老老實實說:
“據說煙波樓裡的花魁們讓一眾達官顯貴趨之若鶩,還未待…”
裴修年腦袋後仰,忙道: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君子束身自修,我想的不是花魁的事兒。我是想…二皇子竟能開得了這種場所?”
小欽愣了愣,然後道:
“此事小欽也不知曉大概…這曾是在宮中無意間聽得一位揚州的大人說的,許是二皇子暗中開的。”
裴修年的確對什麼爭花魁沒一分興趣,身為穿越來的現代人對這種顯而易見的營銷手段當然嗤之以鼻。
你個花魁再怎麼造勢,拿個靠文學素養的打茶圍裝高階,最終也還不是一樣逃不過皮肉交易?
雞就是雞,塗的五顏六色難道還能變得了本質不成?
都穿越了,靠著義務教育的文學素養背背詩都可以開書院了好不,放著大把的大家閨秀不要,跑去打茶圍上驚豔個花魁…
還怪有追求的嘞…
要是沒有三皇子這檔子事,裴修年都打算著將這兩年的積蓄去春闈會試上抄兩句詩驚豔於朝堂了,如今這計劃是落空了…
想遠了,裴修年將思路挪回來,如今要記的是既然這二皇子能開這樣的場所,那對於他的資訊把控和背後黨羽或許要重新審視了。
能坐到奪嫡熱門首位的預備皇儲想來都不會太簡單。
總之,四皇子和二皇子都有可能是這幕後主使者,七皇子的機率可以忽略不計,畢竟人家遠在邊關。
於屋內思量這會時候,外間天色已近黃昏,裴修年不再多慮,只是讓小欽再給他換了一身衣裳,並向她叮囑道:
“本殿馬上要赴齊王世子的約,服飾得需再正式些,此外…小欽你身上有沒有可供錄音的符籙?”
小欽才從隨行衣物中翻出兩套任由裴修年挑選,聽得他這話,便從她的袖口取出一張符籙來交給裴修年,又是覺得有些奇怪,下意識問道:
“有是有…以真氣浸入符紙便能使用,但殿下要這何用?”
“要兩張。”
裴修年穿上外衣接過她手裡的符籙,然後又道:
“若本殿沒有猜錯,這將會成為一封上好的投名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