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僅有蛇和弓丟在地上,而後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臨末了取出來一條黑布,笑道:
“還真是一模一樣,走吧。”
裴修年被矇住眼睛帶上馬不知顛簸了多久,又被人領著走了須臾才是停下來,聽得朦朧的女聲似是請示般說:
“三殿下,人帶到了。”
“鬆了綁,帶進來,你們都退下領賞去吧。待會不論此地有什麼動靜,沒我的應允都不許擅自過來。”
儒雅的男聲自屋內傳來,裴修年忽然發覺這嗓音和自己的竟有數分相像,只是腔調不同。
“諾。”
隨著一連串的應聲後,成群的腳步聲由近及遠。
步入門中,裴修年戴著的黑布才是一鬆,他看見這偌大的如同殿堂般的寢房,以及那正站著看向他的人。
那人身著八寶雲紋錦鶴氅,鑲金絲滾邊,腰間束著藏藍暗紋綢帶,上繫了塊鎏金龍紋青天白墜,這身著裝與他那眉清目秀的面貌相得益彰,儼然是位皇親貴胄家的公子哥。
但裴修年震驚的並非他的身份衣著或者這富麗堂皇的居所,而是這位被稱三殿下的公子哥的面貌竟與自己…完全一致!
三殿下同樣也在看他,而後欣慰的笑道:“不錯,真是相像。”
屏退了眾人後,偌大的寢宮內只剩下了一位侍女,三殿下招了招手,如釋重負的坐了下來,對裴修年比出“坐”的手勢,然後道:“小欽,奉茶。”
那婢女微微一欠身,回身行往右側的長案桌邊,以剛煮開的沸水燙新茶。
裴修年並未落座,而是在環顧這間雕樑畫棟的居室。
刷硃砂漆的柱子上掛著弓箭和兵刃,甚至還有甲冑,牆上的墨色字畫用的章顯然出自皇室名家之手,哪怕只是只不起眼的擺件其雕工也讓人歎為觀止,爐中燒的正旺的炭金香青煙嫋嫋。
整個杭州州府這般的府邸只有一個。
“不錯,這裡便是齊王府。”
似是看出了裴修年心裡想的什麼,三殿下接過婢女端上來的茶水,笑道:
“但本殿並非世子。”
裴修年立刻俯下身來,抱拳誠懇道:“庶民參見皇子殿下。”
三皇子並未接話,只是問:“你可知今日本殿令人請你來,是為何事?”
裴修年似是不敢抬頭,他依舊保持著躬身的姿勢,左手捏著袖口處的某一個不起眼的疙瘩,緩聲道:
“庶民以為,是三殿下想要一位替身,而護大周龍脈,亦是我等黎民百姓應盡之事,在下願為殿下戎馬。”
三皇子聞言,眯起眼眸,讚賞道:“真是聰明又圓滑,只可惜本殿要的不是替身,而是替死!”
裴修年抬起頭,他看似滿臉愕然的表情下,三殿下再揮手,冷聲道:“小欽,動手。”
短刀出鞘聲躍於耳畔。
裴修年左手指甲終於推出了那支微小的容器,下一息間,這支容器被彈指抽飛,百發百中的技藝似乎依舊生效,器皿中的毒液劃出精準的拋物線。
“殿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