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如金紗般輕籠著山谷,靜謐得只聞宇道和張味道的腳步聲,那腳步聲有些沉重,還帶著一絲凌亂。
兩側青山高聳,似要將天空劃破,山上的樹木枝葉交錯,形成一片巨大的綠幕,陽光灑下,在地上留下一片片形狀各異的光斑。
腳下是厚厚的落葉與野草,每一步都發出輕微的摩挲聲,似在訴說山谷的過往。
宇道和張味道身上血跡斑斑,那些殷紅在這一片綠意盎然中顯得格外刺眼,就像潔白畫布上突兀的墨點。
張味道的面色因失血而蒼白,嘴唇乾裂,每一次呼吸都帶著痛苦的顫抖,與這寧靜平和的山谷環境格格不入。
山谷中瀰漫著混合了泥土、草木的氣息,濃郁而清新。
偶爾有小動物在草叢中穿梭,發出窸窣聲響,瞬間又歸於平靜。
四周的樹木形態各異,有的樹幹粗壯,樹皮龜裂,彷彿是歲月留下的印記;有的樹枝纖細,彎曲如鉤,好似在向天空訴說著什麼。
這裡沒有河流的喧囂,只有風拂過山林的輕吟,宛如一首寧靜的搖籃曲。
兩人好不容易走到一處樹蔭下,宇道只覺得渾身像是被火烤著一般燥熱。
長時間的奔逃,讓宇道的體力幾近透支,而這午後的陽光,就像無情的烈焰,肆意地炙烤著大地,也炙烤著宇道。
汗水如決堤的江水,不停地從宇道的額頭冒出,先是匯聚成豆大的汗珠,然後沿著臉頰的輪廓滑落。
有的滴落在滿是塵土的衣衫上,暈出深色的印記,有的則直直地掉進傷口裡。
每一滴汗水觸碰到傷口,都像是一根燒紅的針狠狠扎入。
那刺痛感讓宇道的身體猛地一顫,讓宇道不禁倒吸一口涼氣,眉頭緊緊地鎖在一起,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宇道粗重地喘著氣,看向同樣狼狽不堪的張味道。
張味道斜靠在樹幹上,他的身體其實早已疲憊不堪,每一處傷口都像是惡魔的利爪,深深嵌入他的肌膚,不斷地撕扯著他的精力。
之前那場激烈戰鬥中,張味道最後使用了秘術終極技。
原本就沒有到達超凡,施展秘術勉強實現超凡能力,已經對身體造成很大的損傷。
而張味道後來更是使用終極技,體內的靈力如洶湧的洪流般奔騰,強行衝破了身體的經脈限制。
雖帶來了強大的力量,但也對他的身體造成了近乎毀滅性的創傷,更是雪上加霜。
正常情況下,如此的炎熱和身體的劇痛,張味道應該汗如雨下,可此時重傷的身體機能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
那秘術帶來的傷害就像一張冰冷的網,籠罩在張味道的身體裡,抑制著他的生理反應。
張味道的面色猶如被抽乾了所有生機的白紙,透著令人揪心的慘白。
嘴唇不見一絲血色,乾涸得滿是裂痕,皮層翹起,絲絲血跡乾涸在上。
那是此前被痛苦席捲時,無意識地狠咬下唇所遺留下的醒目痕跡。
張味道艱難地扭動脖頸,目光投向一旁默立的宇道,乾裂的嘴角微微上牽,努力扯出一抹笑,那笑容虛弱無力,卻又夾雜著幾分熟悉的調侃:
“你這小道,整個一悶葫蘆。心裡就沒點好奇?也不問問道爺我這是咋回事,就這麼傻愣愣地跟著我一起捱這頓揍。”
言罷,張味道那毫無血色的臉上竟泛出一絲得意。
然而這逞強的笑容瞬間觸動了體內的傷勢,疼得他猛抽一口冷氣,面部肌肉急劇抽搐,原本就稀疏的眉毛緊緊擰成一團。
張味道他邊說邊笑,笑聲在這死一般寂靜且滿是狼狽的空間裡,顯得格外刺耳與突兀。
或許是這得意的笑聲太過張狂,張味道那傷痕累累的身軀像是不堪忍受這般折騰。
隨即,一陣劇烈且撕心裂肺的咳嗽從他喉嚨深處如洶湧的潮水般噴湧而出。
張味道的身子瞬間弓成一隻蝦米,雙手如鐵鉗般死死捂住胸口,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整個身體像狂風中的殘葉般劇烈顫抖起伏,每一次咳嗽都彷彿要將心肺一同咳出。
本就慘白如紙的面色愈發顯得灰暗無光,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滾而落,順著臉頰的溝壑蜿蜒而下。
宇道靜靜地佇立在原地,眉頭微微蹙起,眉心處形成一道淺淺的川字,雙眸中快速閃過一絲複雜難辨的神色,憂慮與無奈相互交織。
宇道的視線在眼前這悽慘模樣的張味道身上停留片刻,嘴唇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