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踏出火車站,喧囂聲如潮水般撲面而來,比站內更是喧囂嘈雜了數倍,這聲音洶湧澎湃,彷彿要將人的耳朵灌滿。
站前廣場上,一片蒸汽朋克風格的奇幻景緻令人目不暇接。
高聳的建築外立面交錯著復古的銅質齒輪與鋼骨支架,在霧氣中散發著冷峻的光澤。
那些齒輪和支架猶如古老的巨獸骨骼,散發著歲月的滄桑和機械的力量。
空中,巨大的飛艇拖著長長的尾煙緩緩劃過,艇身上閃爍的訊號燈仿若星辰。
那飛艇龐大的身軀在天空中移動,彷彿一座漂浮的城市,尾煙在風中逐漸飄散,如夢如幻。
宇道四人還未緩過神,一群招攬生意的人就如嗅到目標的獵鷹迅速圍攏過來。
“幾位,住店不?咱店裡有正宗的西洋鐘錶,每間房都能瞅見那精細的齒輪,咔咔轉,帶勁得很!”
一個頭戴舊氈帽、嘴裡叼著根菸斗的中年男人,操著本地口音,急切地說道。
男人眼神透著精明,使勁地朝他們手中的行李伸手,那長滿老繭的手彷彿下一秒就要把行李搶過去。
“喲,小哥、姑娘們,初來上海吧?我給你們當嚮導,這上海灘好玩的、好吃的,我熟得很!”
“不管是租界裡的洋玩意兒,還是弄堂深處的老牌坊,保準帶你們逛個遍。”
一位穿著改良旗袍、燙著捲髮的年輕女子,手中搖著一把繪有機械飛鳥圖案的扇子,笑眼盈盈,言語間盡是自信。
年輕男子的腳跟一踮一踮地,試圖攔住宇道他們的去路,那身姿搖曳生姿。
旁邊,還有個瘦高個青年,他揹著個形似火箭推進器的古怪裝置,時不時噴出幾縷彩色蒸汽吸引眼球,扯著嗓子喊:
“坐我的蒸汽三輪,跑得飛快,賽過那火車!帶你們風風光光游上海。”
宇道四人被圍在中間,有些不知所措。
張淑婷皺起眉頭,將幾個孩子緊緊護在身後,眼神警惕地打量著這些過於熱情的人。
張淑婷的目光犀利,彷彿能看穿這些人的心思。
宇道則抱緊手中,從張婉落那接過的箱子,生怕在這混亂中有所閃失。
再加上宇道身上的箱子,加在一起沉重無比,壓得他的手臂微微顫抖。
張婉落像只受驚的小鹿,緊緊拽著宇道的衣角,小腦袋來回轉動,看著周圍新奇又陌生的一切。
而人群外,一輛輛造型奇特的蒸汽馬車呼嘯而過。馬蹄與地面撞擊聲、蒸汽噴射聲交織一片,奏響了這東方魔都獨有的樂章。
聲音震耳欲聾,催促著他們趕緊融入這座城市的懷抱。
一旁王玉蘭走南闖北,見識過很多類似的場面,此時站了出來,用地道的上海話,給幾個人說:
“阿拉自家人有安排咯,勿要儂們費心,謝謝儂,請讓一讓。”
王玉蘭臉上帶著禮貌卻疏離的笑,眼神透著幾分幹練與篤定。
王玉蘭的聲音不高不低,卻有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三言兩語間就將那股子熱情的圍堵勁兒給卸了下來。
畢竟堵在火車站出口攬客的,十個裡面九個坑,還有一個想打劫。
那幾個招攬生意的人見多識廣,一聽便知是碰上了“老江湖”。
雖心有不甘,也只能悻悻然退下,嘴裡嘟囔著幾句上海方言,轉身又去尋找新的目標。
王玉蘭回過頭來,對著宇道四人輕聲說道:
“莫慌,在這上海灘,啥稀奇古怪的人都有,咱們得穩住。”
由於那些人還未走遠,王玉蘭繼續操著正宗的上海方言說話。
說罷,王玉蘭整了整自己的衣領,那衣領上彆著一枚小巧精緻、帶有齒輪紋樣的胸針。
在微光中閃爍著,彰顯著胸針獨有的品味與格調。
張婉落眼睛亮晶晶的,一下子就被王玉蘭衣領上那枚小巧精緻、帶有齒輪紋樣的胸針吸引住了。
張婉落的目光被牢牢地釘在胸針上,再也移不開。
隨即,張婉落忍不住伸手輕輕摸了摸,仰起小臉問道:
“王姨,這胸針真好看,是啥呀?”
王玉蘭嘴角含笑,目光隨著張婉落的動作而動。
見張婉落如此喜愛,便輕輕握住張婉落的小手,順勢拉著張婉落走到一旁,避開人群的熙攘。
王玉蘭先是低頭看了看胸針,指尖在上面輕輕摩挲,像是在喚醒一段沉睡的記憶,這才抬起頭,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