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盡頭主位上的老人抬了抬眼。
“南燭,注意你的言辭。”蒼老的聲音落下,就連南燭都不再出聲,冷冷地注視著其他人。
他們在這大殿之內已經爭執數次了,卻始終有著分歧。
以南燭為代表的人,揚言一定要讓乾院血債血償,叫囂著立刻與乾院開戰。
而另一批人則不然,他們認為沒摸清乾院情況,不能輕啟爭端。
而且靖州之事金剛寺理虧在前,唐淵最後手下留情放了螟蛉一條生路,金剛寺若是以此為由對乾院宣戰,恐會引得其他幾方聖地不滿,對金剛寺不利。
說到底,還是實力的原因。
乾院已經很久沒有對外展示自身實力了,本來金剛寺這一次去靖州都已經是最後一次試探了,結果把唐淵引了出來。
這讓他們對之前的判斷有了動搖。
現在也摸不清乾院到底是什麼情況了。
所以他們在大殿數次爭吵,卻始終未得統一意見。
而大殿中最有話語權的那位老人,聽了幾天,從未發表過一次意見。
只有今日,開口訓斥南燭的無禮。
這讓南燭一方的人有些揣摩不透他的心思。
大殿靜謐了一會,又開始響起聲音。
“羅天如此年輕,是我們寺內最年輕的第五境,本來這一次靖州之行後,他都要成為下一位金剛了,結果折損在中域。”
“這筆賬,難道不該算?”
南燭再次以羅天之死挑起話題。
羅天的確在金剛寺內是重點培養人才,更關鍵的是,羅天是他發掘出來的。
本來南燭還指望羅天成為金剛後,為自己一方再增許可權呢。
羅天一死,多年心血灰飛煙滅,南燭又如何不氣。
而且當日出手要救下羅天的也正是南燭,結果在唐淵跟前顏面盡失。
一向自視甚高的他,當時就差點沒忍住破空而去。
還是南燭對面的方臉男人出聲道。
“羅天之死,絕不會草草了結,只是如今不是時候。”
“中域魔淵多有動盪,若我們與乾院交戰,導致魔淵失守破封,那便是天下的災難了。”
南燭身旁的一人開口道:“葛凡取,你不要在這裡惺惺作態,你也會在意魔淵失守?你若真的在意,之前還會同意對乾院出手?”
名為葛凡取的方臉男人臉色平靜。
“乾院佔據中域,若無能力守住魔淵,那不如由我們取而代之。而如今魔淵異常,不需我等出手,且看乾院應對。”
南燭臉上滿是嘲弄。
好賴話讓你一個人說了,反正就是不想動就是了。
說到底,不就是因為羅天是我這一脈的人,他死了削弱我的勢力,正合你心意嗎。
但是南燭沒有將這些話說出來,今日住持已經心有不滿,他不宜再將這種挑動寺內分裂的話說出口。
座椅上,又有一人此時出言。
“那日,螟蛉說遇見了那一位?”
“嗯,他的確是碰見了那位的神通化身。”
“一道化身便將螟蛉打成重傷?他的實力?”最初開口那人驚訝道。
“深不可測。”
殿內又是一陣沉默。
其實讓他們難有異動的原因中,有很大一部分,就是乾院院長,這個他們連名字都不願意提及的人。
金剛寺住持雖出席議事,但基本不作聲,任憑其他高層做決定,也極少回應他們。
但只有住持才真正能對抗院長,主持不說話,他們便不敢對乾院全面宣戰。
南燭在這裡一直叫囂,除了表明立場,其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試探住持的態度。
但很明顯,主持不是很贊同。
“宋無痕呢?”一人突然問道。
葛凡取回答:“已經閉關了,此次他損失的這道分身,對他影響很大,神魂受創。”
“嗯。”
就在眾人以為今日議事又要不了了之時,主持突然再度開口。
“小打小鬧可以,不可越線。”聲音落下後,主位上的那道身影便消失在眾人眼前。
下方眾人明白了住持的意思,一個個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金剛寺此次不會向乾院開戰,但是必須要有動作,這也是一個態度問題。
若真的毫無作為,豈不是讓天下人恥笑。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