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醫回眼再瞧那個小女主,看上去還沒自己的孫女大,一身稚氣,卻是成熟打扮,穿著優雅端莊,顯得身份尊貴!神色憂鬱而惆悵,守在床前……
小女主也正好看過來,一見人來了,急忙起身,欣然迎上前來。
見其容貌精緻嬌豔,身形玲瓏有致,老神醫看著她的五官,頓覺有人婦之態。
“……您就是老神醫吧!……快,快救救太子!太子他……染了風疾,父皇派的所有御醫,都束手無策……”
敢直接稱呼‘太子’的,只有一人,就是太子妃!
可這?……這才多大啊?楚辛良忙點點頭,無意的細瞧了一眼。
小小年紀,面色憔悴,暗黃,華麗的棉袍,仍難以遮掩她腹部的微微隆起,再裝成熟穩重的樣子,也擋不住骨子裡的稚氣未脫……
楚辛良一時恢復冷靜和淡漠,皇家的亂事不少,他才不願理會!
自己旅途奔波,累的跟狗一樣,身上、額頭上還都冒著虛汗呢。
“老夫見過太子妃……”
言語間如此一試,沒有反駁,就確定了真是太子妃!
“……太子妃不可過於操勞啊,若是腹中有喜,更該多多休息,保重貴體才好!老夫這就為太子殿下診脈……太子妃,不必著急……”
“……謝老神醫!老神醫有心了!還請快些……救救太子!”
真的是有孕在身?楚辛良,平息驚疑,剛坐到床邊,就發現小太子,更是一副孩童模樣,此刻面目全非,病的沒人樣了。
“……師傅!學生唐友德見過師父!”一位跪著的御醫,算是老神醫的第一個得意門生,唐友德慚愧的叫著師父,楚辛良哪有空當下唸叨師徒情分?
“……嗯!殿下年齡幾何?何時染疾?此疾已有多少時日了?”
楚辛良一邊診脈,一邊沉聲詢問道。
“……呃這,好像……”
御醫唐友德不知是一時忘了,還是壓根就沒敢問,竟緊張的答不上來?
師父很不滿的搖搖頭,身居皇宮之後,是越來越沒長進了!
太子妃近到前來,站到一旁,臉色微微顯得難為情,盯看著太子說道:
“……老神醫!太子十四歲了,染疾不足兩個月……”
太子口眼歪斜,不能說話,半身不遂,昏睡不醒了;拖太久了這是……難怪要這麼急呢!
啥?十四歲?騙鬼呢?孩童的年齡,錯說一歲、兩歲還行,這……起碼錯了三四歲。
即使是民間婚娶,男子最小也不會低於十六歲,女子更不會低於十四歲。
老神醫腦海裡,突然閃過皇帝和朝廷的荒唐昏聵,可謂慘絕人寰,沒人性啊!
偌大的朝廷,所謂文武百官,都已離譜和敗落到了這樣的地步嗎?
楚辛良暗暗有些費解和咂舌,這是要亡國啊!但很快,老神醫就無心關注這些了。
“……嗯,好……”
楚辛良剛一診脈,就覺出了太子心脈的一絲震顫和抽搐,暗暗虛驚了一下!再看太子臉色,伸手探了探額頭,太子有微燒……
神醫突然一愣,默默神傷:太子熬不過三個月!怕是自己的大限,也就到了!
這個時代,風疾,胸痺,天花,屍注等疾病,都是必死之症!
而這是昏庸腐敗的皇宮,一旦治病死人,陪葬都算是小事,只怕會禍及所有親人和徒弟!
楚辛良輕輕呼了一口氣,寫下荊芥、桂枝等,只留了緩解症狀的藥方,先起身告退。
來未央宮求見皇上,老神醫明白,晚見不如早見!
隨後在公公的帶領下,楚辛良被領到了前殿西南側一間大浴池裡,偌大的空間,裡面是霧氣濛濛,雲山霧罩……
老身子骨穿的厚,都沒顧上換個單薄一些的,片刻的功夫,上下就被一陣陣熱氣兒燻的潮熱滿身……
再往裡走了十來步,才模糊的看到了皇帝南崇恩,此時正在浴池邊的軟榻上,與小皇后戲耍。
這小皇后楚辛良見過,是太尉的女兒,名叫嚴慕月,跟自己孫女差不多大。
“……草民……叩見皇上!”
老神醫隱約看到了這一幕,就不敢再靠近了,嚇的趕緊就地跪下來。
擦了滿頭滿臉的汗珠,本就緊張加悶熱,再被皇帝那至高無上的威壓,一陣襲來,老頭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皇帝南崇恩知道老頭來了,也毫不避諱,磨磨蹭蹭的才消停了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