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判官並沒有正面答覆她,而是意有所指的看了她一眼,漫聲道:“時機未到,不可強求。”
黛玉聽得一頭霧水,正待上前細問。
崔判官卻已轉身,一句低不可聞的聲音傳入耳際,“警幻給你的造化,不要辜負了。”
黛玉一怔:崔判官認識警幻姐姐,還知道警幻姐姐暗地裡幫了她?
那麼,復活文傑這件事,有沒有警幻姐姐在後面推波助瀾呢?
就這麼一愣神間,眼前早已失了崔判官的身影。
而她,又一次站在了閻羅殿外,看著殿門在她眼前緩緩關上。
手心裡塞進來一隻柔軟冰涼的小手。
黛玉蹲下身,將文傑的小身子摟進懷裡。
她知道,她太弱了。
這次還是救不了他。
她也知道,她不能在這裡久待。
但她願意將自己所有的溫暖,都留給這個與她血脈相連的小人兒。
經過這次地府之行,她對救回文傑又多了絲信心。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次黛玉被迫離開時,最起碼與小傢伙約了時間,“等我參悟透這層功法,我們就會再見面,小杰,等我,總有一天,姐姐會救你回去!”
隨著她凌空向上飛昇得越來越高,她又一次離開了地府。
從那天起,父親與權景瑤早出晚歸,她帶著小宇軒在家練功。
小宇軒大多時候,是個極為乖巧的孩子。
他所求不多,只要他喜歡的家人,能陪伴他。
義父和姑姑有事不在,但還有姐姐在身邊,他很知足。
這些天裡,一直很認真地扎著馬步,練姑姑教給他的太極功法。
有了姐姐的陪伴,他過得很快活。
聽到明天要和義父,姑姑還有姐姐一起去京城。
“真的嗎?真的嗎?”
小傢伙嘰嘰喳喳像只快活的小麻雀,眼睛亮晶晶地問。
得到肯定的答覆,小傢伙張開兩隻小胳膊,學著飛飛的姿勢,高興地在院子裡跑進跑出,快活的像一隻即將飛出揚州城的小鳥。
除了每天一家四口雷打不動的晨練和相互切磋,其他時間,黛玉都在如飢似渴的修煉絳珠功法。
崔判官讓她不要辜負了警幻姐姐的一片心意,她唯有儘早將她贈予的功法修煉至大成。
也許,可解她心頭之惑,也未可知。
翌日,天空如洗,陽光明媚。
夾雜著一絲微風的揚州街道上,店鋪林立,行人如織,一派熱鬧景象。
街道中央,幾輛馬車緩緩駛來。
馬車前後,簇擁著十幾個騎馬的帶刀侍衛,
所到之處,人群紛紛自動避讓。
權宇軒小朋友脫了鞋子,站在靠窗的軟塌上,向車窗外張望,一雙眼睛都不夠用了。
黛玉的眼神,跟小傢伙一樣樣的。
馬車一直駛到了江邊。
碼頭上停著一艘官船,上下兩層,氣勢恢宏。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
林如海搶先下車,伸手將跟到車門口的權宇軒小朋友抱下來,才又去接黛玉和他的小妻子。
等他們全部下車後,視線投到站在甲板上最前面月白色蟒袍男子面上。
林如海吃了一驚:好一個風神俊秀的少年郞!
只見他十七八歲年紀,面如美玉,目似明星,頭戴簪纓銀翅王帽,越發將他襯得英姿勃發。
心知這必是聖上密摺中所說的北靜王世榮了。
聖上怕他路上有危險,特意讓他順路搭乘剛辦差回京的北靜王的官船。
若有那不開眼的要在路上動手,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夠不夠與一個當朝王爺掰手腕。
安全,省事。
心緒只是一瞬間。
眼前船上的少年抬步,林如海趕緊帶人上前。
林如海順著放下的踏板上船,剛踏上甲板,便要跪下施禮,“下官林如海參見王爺。”
還未拜下,早被北靜王幾步上前扶起,“世叔快快請起,世叔與先父同朝為官,每每提起,都被世叔才學風骨折服,世叔現在這樣,豈不折煞小侄了?”
林如海又引見妻女見過北靜王。
北靜王眼睛掠過黛玉那精緻的眉眼,心中一動。
這就是父王生前時時提到的賈姑姑的女兒?
父王那時時常感嘆兩人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