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頂上,任盈盈緩緩轉過頭看向林坤,只見其長髮半掩,珠淚滴懸,半泣半訴道:
“你的心腸可是石頭做的?”
林坤直視前方,沒有搭理她。
武道至誠,哪能三心二意去玩什麼情情愛愛。
溫言細語,一時快感,皆是世間最毒。
甚至林坤知道,這不單是任盈盈的情劫,更是他的情劫。
只要身在俗世,情劫便是宗師必經之坎。
所謂情劫不只是源自內心,還有來自外界。
武者,氣血渾厚,本能慾望更是常人數倍。
這也是為什麼那麼多不修心性的武者在強到一定程度後,便會性格乖張暴戾的原因。
而外界情劫,則是因為只要武道達到一定境界,肉身靈魂至精至純。
對特定異性來說,如魂肉大補藥。
她們的本能會促動自身想要擁有對方,這不是愛,這是一種傷害。
為何是特定異性,林坤就不太清楚了,或許與所謂的基因血脈有關。
哪怕沒有修行武道,也會生理性吸引對方,但不會太誇張。
武道只是放大鏡,讓人慾罷不能。
但凡他紅塵心動,今世便只能沉淪慾海,再難問鼎武道巔峰。
劫數一起,處處都是劫,任盈盈是一個,卻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你難道從未對我心動過,一點點,一絲絲也無?”
見林坤依舊不為所動,任盈盈感覺自己似乎臨近崩潰。
那種愛而不得,鼓起勇氣拋頭露面,付出一切卻一無所獲的感覺,是如此痛苦。
仿若萬千毫針刺入心臟,又一根根挑出。
“你說話,你為何不敢看我。”
林坤眉頭一凝,棄扇化爪,扣住任盈盈咽喉,沉喝道:
“妖女,莫要逼我在此大喜之日開殺戒。”
虎口傳來一陣溫熱,那是任盈盈的淚水滴落。
下方群雄見任盈盈長髮飄零,我見猶憐,只覺心癢難耐,恨不得擁入懷中好好疼愛。
你若不要,給我多好。
青城派方人智一臉揪心的看著上方任盈盈,痛心疾首道:
“若有女子為我如此,就是死也值得。”
於人豪更是按住劍柄,幾欲衝上去英雄救美,可奈何武功低微,只能幹看著,不甘道:
“如此絕色,怎就看上這不解風情的憨貨。”
劉正風輕捻鬍鬚,感慨道:
“這林門主是真的一點都不憐香惜玉啊。”
“這才是大丈夫所為。”甯中則倒是頗為讚賞道,然後瞥了一眼嶽不群。
但見嶽不群輕抿一口酒水,撫掌輕嘆道:
“重金絕色當前,絲毫不為所動,真乃君子。”
半炷香時間不到,便見滿臉腹怨的石鐵軍在曲洋等人的催促下來到婚宴之上。
半委屈半慚愧的看了眼正殿屋頂上的林坤,將頭一縮,走到林平之和丘仲南中間。
林坤倒也沒責怪他。
畢竟修行時日尚短,不敵這些武林前宿,那是很正常的。
“林門主,人已安然送回,還請放了我家姑姑。”綠竹翁抱拳道。
林坤微微頷首,輕輕一拍任盈盈後背。
柔勁迸發,將其送至地面,被曲洋和綠竹翁二人穩穩接住。
落地後,任盈盈緊咬嘴唇,環視了一圈眾人。
心中委屈羞恥如潮水般翻湧。
旋即轉身看向屋頂林坤,厲聲道:
“林坤!今日之恥,是我自作自受。”
“他日相見,你我形同陌路,生死兩斷。”
說罷,果斷轉頭,逃奔離去。
綠竹翁和曲洋等人則趕緊追了上去。
連帶著那數百名送禮壯漢,也浩浩蕩蕩如退潮一般。
轉眼間,整個前院便感覺空蕩了起來。
林坤穩穩飄落至地面,走進廳堂,從石竹搖手中接回紅布。
側目對著贊禮生催促道:“抓緊時辰。”
贊禮生連連點頭,清了清嗓子,高喊道:
“拜天!”
“拜高堂!”
“對拜!”
“禮成!”
兩名丫鬟上前,一左一右扶著石竹搖,將其引入後院。
“哈哈哈”林坤一陣爽朗大笑,邁步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