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起電話時,電腦的網頁重新整理出最新新聞,《中年慈善家家中離奇失蹤》,慈善家是劉盛歌給自己立的人設,他將財產捐出去一部分,以得到一個好名聲,顧戚言點進大標題,“老地方。”
他將電話結束通話,一目十行地瀏覽內容,劉盛歌確認死亡的新聞應該也快了,
女鬼報完仇,拿劉盛歌的屍體,用怨念撥打這一通電話,這是他們說定的,
顧戚言起身,把帽子戴上,將項鍊放在他的床邊,江遠色的到來真的造成了很大的改變,顧戚言關上門的最後一眼,是江遠色框起來的火柴人畫,捲毛的火柴人把另一個順毛的火柴人打倒在地,他不自覺露出笑意,
這件事不告訴他吧,顧戚言孤身一人走在街上,稀鬆平常的孤獨今天卻有些難以忍受,他用兩倍的速度去往上次餵養黑貓的地方,吃掉了女鬼提供的怨念,
怨念還是在身體裡粗暴地撕扯血肉,但他的身體越來越輕,
他插著兜,迎著逆風往回趕,他像是第一次感到有所掛念的東西,也是第一次感到幸福的滋味,
直到有人抓住他的肩膀,
他轉過頭,一個揹著桃木劍的年輕人擔心地看著他,
“我觀你印堂發黑,家中恐有冤魂纏身啊。”
“不必勞心,”顧戚言扯開他的手,“我很好。”
這個年輕人剃著寸頭,像是聽不懂一般,擋住了他前面的路,“這位小友,我與你算是有緣,給你一句忠告,切不可沉溺人鬼情緣之中啊!”
周圍的人被吸引漸漸往這張望,嘈雜聲也開始出現,
“不必,大師。”面前這人有點本事,顧戚言本身下過暗示,其他人會自然而然地把他忽視,
“我叫蔣厲,”他的眼神是對顧戚言的惋惜,“我們還會下次再見的,我最後和你說一句,前世之緣不可追,前世與今世並非一人。”
奇怪的人走了,討厭的情緒卻留下了,顧戚言沉默地往回走,如同往常一般,小雨淅瀝瀝地往下落,緘默的黑色雨衣為他披上一片暗淡無光的世界,
“回來啦?”江遠色提提踏踏地走過來,他蹦蹦跳跳的,像個孩子,
“嗯。”顧戚言摘下手套,把雨衣也脫下來,跟著江遠色往裡走,他伸手去觸控前面那人的捲髮,
“怎麼了?”江遠色回頭看他,
顧戚言沒說話,他的眼睛是霧濛濛的灰,是似乎永遠不會停下的雨,他按住江遠色的肩膀,“抱一下。”
江遠色有些詫異,順著顧戚言的力道,整個人轉過身,結結實實地抱在他的懷裡,顧戚言身上灼熱地不同以往,如同岩漿在面板下起伏,
顧戚言怪不了任何人,他鬆開江遠色,“我有點事。”他進了房間,
身上的怨念在往外湧,他脫下上衣,吸收的怨鬼在每一次暴亂中掙扎著想要撕開他的身體,外界無數的怨鬼在彷徨中盯緊這一具身體,妄圖取而代之,他只有更強…
灼燒感蔓延到身體的每一寸,像心悸又像斷片撕咬著他的視線,世界被狂亂無章的線條解構,顧戚言睜大眼睛,用刀剜下手臂,
青紫的血液流出,他的意志清醒一些,最先回歸的是口腔的甜膩,他又剜下第二刀,暈眩如同石油一般包裹住他,漆黑粘稠地拖住他下墜,
他拿起放在床邊的小提琴,手上的血液不斷湧出,就這麼膈著刀口拉著弦,房間裡沒有開燈,音樂像滲透他的細胞,分解他的骨骼,刺透他的心臟,扭曲他的靈魂,
一曲終了,他望向窗邊,驚雷慘慘亮如白晝,照亮他蒼白的臉,他輕輕呢喃,“江遠色…”
:()快穿之摸魚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