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你回來了?”母親摸著黑起身,她把染了血的帕子放到身後,
“娘,”淼淼扶住她,“我得到一味靈草,你吃了以後就完全好了。”
母親撫摸過淼淼柔順的腦袋,“我們家淼淼可真厲害!”她如同一隻垂垂老矣的老貓,仔細地為自己的孩子舔舐毛髮,她無疑想做到盡善盡美,而頹老阻滯著她的動作,
“沒有哄你,”淼淼將臉貼在母親粗糙的手中,如同雨夜淋溼的小雀,“我去給您熬。”
他轉身出去外邊堆柴火,架著口藥罐煮,“身子好了之後想去做什麼?”火焰撩得老高,烙得人臉生疼,淼淼在明明滅滅的火焰中,安靜的像條靜默流淌的小河,
“我當然想陪著你,”母親過來,拿著小馬紮在他旁邊坐下,“看你長大成人,你出門做事的時候,我就在家裡等你,你回家了,第一眼就能見到我。”
“娘,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淼淼回過頭看她,很奇怪,濃重的悲愴悄無聲息地在他身上疊加,這一聲,如同雪山在死寂中坍塌,嘩啦啦沖垮了一切,淼淼的神情認真,“你的命是你自己的,去報復前夫家,亦或是做自己的買賣,我都會支援你的。”
淼淼將熬好的藥遞過去,滾燙的藥帶著神奇的魔力,母親被他話中膽大妄為嚇得砰砰直跳,她愣愣地接過那壺黑乎乎的藥汁,熱氣勾的她手直顫,然後一飲而盡!
心中的怨氣被挑起一個頭,痛苦和灼熱一起混雜地滾下肚,
淼淼看顧著母親,確實是好藥,肺疼消失了,喉頭一直的瘙癢也被撫平,被逼跳江落下的病根全都被根除了,
“淼淼,”母親感受著身體裡從沒有過的輕盈,激動地把他抱進懷裡,“我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事,就是把你帶回來。”
淼淼回抱她,“娘,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他垂著眼瞼,穠密的睫毛投出陰影,很慢很慢地眨,“我坐著水中搖晃的籃子漂向你,你把我收養了,撫養到現在,娘做的已經夠多了。”
“你要把娘趕走嗎?”母親嗔怪地摟緊懷裡不是親生勝似親生的孩子,如果不是淼淼,她也不會這麼努力地活著,
“娘,我有事情要做,”淼淼直視著她的眼睛,以示認真,“我要去死,”他拍著母親的背,“別擔心,我還會活著,只是我如今不得不死。”
“你為我立個碑吧,就當我還陪在您身邊。”淼淼算過,這株仙草不僅治病,還延壽,母親多活十年不在話下,他把一切都算好了,
母親知道這個孩子有自己的想法,也沒想到會到這種程度,她試探著他的額頭的溫度,“真的麼?我的孩子,燒壞腦袋了?”母親試圖得到一個合理的回答,
淼淼望著不會再相遇的母親,“真的,娘,你答應我,你一定要過得好。”他眼中是祝福和遺憾,“一定要過得好。”
“真的嗎?”母親摟緊他,絮絮低語,“真的嗎?淼淼…”她仰起頭把眼淚擦淨,“娘答應你,”強撐著露出笑容來,卻比哭還難看,“你是江水送來我身邊的,遠方是你的來處,你是我命中的重色。”
這位重獲新生的婦人最後描摹過孩子的五官,為他賜名,“淼淼,你叫江遠色,娘答應你,娘會過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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