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詩雅回過神,她輕輕地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小寶,你去打聽一下……葉舟行現在如何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打聽葉舟行的情況,是還在意他,還是隻是出於一種好奇呢?
金小寶領命而去,不多時便匆匆返回,她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神色間帶著一絲猶豫。
“小姐,奴婢打聽到,葉大人……葉大人因為此事被皇上責罰,連降三級,如今只是大理寺丞了。”
林詩雅聞言,心中五味雜陳。
她先是在心中冷笑了一下,想著“這就是他包庇罪犯的下場,曾經他為了蘇婉柔那般對我,如今也算是得到了應有的懲罰”,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一絲快意的神情,可隨後又有些同情葉舟行,畢竟他也算是被蘇婉柔矇蔽了。
她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葉舟行跪在議事殿前,面色慘白的樣子,那畫面在她的腦海裡無比清晰,葉舟行跪在冰冷的石板地上,身體微微顫抖,眼神中滿是絕望。
她想,葉舟行現在肯定很痛苦,他對蘇婉柔用情至深,如今蘇婉柔被流放,他定然是痛徹心扉。
但她並不後悔自己的決定,她不能因為葉舟行的痛苦而放棄自己的原則。
退婚那日,陽光刺眼,照在議事殿的金瓦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刺得人睜不開眼。
林詩雅一身素衣,站在父親身旁,能感覺到陽光的熾熱烘烤著自己。
她目光平靜地望著跪在殿前的葉舟行。
他身形消瘦,臉色蒼白,曾經意氣風發的模樣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頹唐。
她看著葉舟行,心裡沒有太多的感覺,她覺得這一切都是葉舟行自己造成的。
皇帝的聲音威嚴而冰冷:“葉舟行,你可知罪?”那聲音如同洪鐘大呂,在議事殿裡迴盪。
葉舟行叩首,聲音沙啞:“臣知罪。”他叩首時額頭與地面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他的心裡充滿了愧疚和悔恨。
皇帝冷哼一聲:“念在你往日功勞,朕饒你不死,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革去大理寺卿一職,降為大理寺丞,以儆效尤!”
葉舟行再次叩首:“謝皇上隆恩。”他叩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有氣無力,他覺得自己的前途一片黑暗。
皇帝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葉舟行起身,腳步踉蹌地走出了議事殿。
他抬頭望了望天空,陽光刺得他睜不開眼,他感到一陣眩暈,彷彿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他的身影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落寞。
他心裡在想,自己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林詩雅看著葉舟行落寞的背影,心中並沒有想象中的快意。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但她仍然無法完全釋懷。
她想,自己是不是對葉舟行太過於冷漠了呢?
王爺走到林詩雅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他的手落下的力度很輕,輕聲說道:“詩雅,你做得對。”王爺覺得林詩雅在這件事情上處理得很理智。
林詩雅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她知道,她必須放下過去,重新開始。
可她真的能這麼輕易地放下嗎?
夜深了,林詩雅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她翻來覆去,能聽到床榻發出輕微的嘎吱聲,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費晨的身影。
他的笑容、他的話語彷彿就在耳邊。
她在心裡默默地問自己,費晨為什麼要從軍呢?
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嗎?
她的內心十分糾結,一方面希望費晨是因為自己,說明自己在他心中很重要,另一方面又不希望是因為自己,因為她不想費晨因為自己而涉險。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那敲門聲急促而突然。
“小姐,葉大人求見。”金小寶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聲音裡帶著一絲驚訝。
丫鬟金小寶的話讓林詩雅心中一驚,這麼晚了,葉舟行來做什麼?
她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
她披上外衣,能感覺到外衣的料子有些涼,走到前廳。
葉舟行一身青衫,靜靜地站在那裡,身形單薄得像一片隨時會被風吹走的樹葉,在昏黃的燭光下更顯得落寞。
那燭光搖曳不定,發出微弱的光亮,將他的影子在牆上拉得長長的,並且隨著燭光晃動。
外面的夜風吹過,吹得樹葉沙沙作響,彷彿是在為這緊張的氣氛增添一份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