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納悶了,這些天,黎家神出鬼沒的,黎大牛每天拖個空板車從鎮裡回來,問他幹嘛去了,他也不說。
她今天剛好看到黎黑土去請了壘房子的老蔡和老羅,這兩人可是村裡有名氣的,給人家太平鎮的有錢人家壘房子。
這黎黑土家何時這麼多錢了,竟然請這兩人來壘房子,潑婦王氏鬼鬼祟祟的跟了過去,又不好直接進人家院子,於是藉助一些木頭壘高,爬上人家圍牆頭,偷聽黎家講話。
潑婦王氏眼裡滿是嫉妒,她並不希望黎黑土家過的好。如今聽到他家竟然在做生意,後槽牙都咬破了。
潑婦王氏悄摸著回家,看到自家男人就是一股子氣。
想起自家男人之前給人家做牛做馬,別人說一句比自己說幾句還管用,氣就不打一處來。
潑婦王氏翻了一眼王大海,“你瞅瞅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你除了一天天的只知道往田裡鑽,你還能幹點什麼。”
王大海沒有理會自家娘們,為啥每日往田裡鑽,還不是為了少聽幾句抱怨的話。
雖說不滿自家娘們這臭脾氣,但生活還得過啊。
家裡母老虎是白沙村出了名的,別家惹不起,自己也惹不起。
怪就怪當時被說媒的騙了,攤上這樣一個娘們。
很快王大海就調整心態,笑臉相迎,一副討好的模樣。心裡恨急了,他在村裡是出了名的耙耳朵,臉上早就沒了光。
“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出去一趟,給氣成這樣。”
“你還好意思問,怎麼你就是這樣的榆木腦袋。”潑婦王氏雙手叉腰,對著家裡的老土地就淬了一口,真是倒了黴了,遇上這樣一個不管事,不扛事的大老爺們,真不知道當初怎麼就看上他了。
王大海看自家老孃們氣成這樣,給她倒了杯水。現在王家的家風就是,她若晴天,老王家就是晴天,她若陰天,整個家宅不得安寧。
王大海等待著自家老孃們繼續把沒說完的往下說,乾脆拿了個凳子,坐了下來,反正也就是忍忍,忍完了日子就舒坦了。
這不坐還好,一坐她更氣了。
“我都沒坐,你倒是會心疼你自己,也沒見你給我拿個凳子。自從嫁到你家來,我就沒過過一天好日子。
我是當牛做馬,給你拉扯大兩個孩子。你倒好,整日不是往田裡鑽就是往山裡跑,我問你,你跑了這麼多次山裡,你可跑出什麼名堂。”潑婦王氏一口氣,說出一大串。
平常抱怨慣了的人,抱怨起來也跟疊羅漢似的,一層接著一層。
“山裡能有什麼,你又不是沒去過。無非就是一些野草野菜,最多有點野果,那野果你也吃過,澀嘴的很。”王大海像看傻子似的看著自家老孃們。
這婆娘怕不是傻了,帶她去山裡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她自個兒不也說山裡沒什麼去頭麼。怎的今天倒問起這個來了。
潑婦王氏用手指了指王大海,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我今天去老黎家了。”
“你不是跟他家不對付麼,前陣子還說人家閨女壞話。我說你,別整日有事沒事的跟人家過不去。”
“你先聽我說完。搶什麼話。要不是我,家裡那兩畝地能輪到你?你說你能頂什麼用。”潑婦王氏盡情的羞辱王大海。
王大海懶得跟她爭辯。
“今天我看到黎家院子裡,放了一堆山栗子。這個山栗子就是山裡的。你在山裡就沒看到過?”
“山裡野果那麼多,我也不可能每個都在意啊。再說了野果有什麼好吃的,澀嘴的很。”
“黎家都要蓋房子了,請了老羅和老蔡,他們可是村裡響噹噹的人物啊。要是黎家沒掙到錢,他能捨得喊他們壘房子?”潑婦王氏看著自家男人反應如此之慢,很是無語。
“人黎家大兒子,黎大牛,到了成婚年齡,家裡給新壘屋子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說你傻,一點不冤枉你。今晚你別睡了,跟我去黎家外院守著。如果黎黑土跟黎大牛去山裡,我們就遠遠的跟著,我就不信了,我們還找不到那山栗子了。”
“你愛睡不睡,我反正晚上要睡覺。”王大海沒好氣的說著。
“沒用的懶東西。”
潑婦王氏早早的就將一家的晚飯弄好,穿著厚厚的棉衣,提前蹲守在黎家大院的外頭。
好幾次,都差點睡著。但又被刺骨的寒風凍醒。
卯時(凌晨3點到5點)黎黑土和黎大牛二人拖著板車,出了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