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訊息的瞬間,沈熹微將能摔的東西都摔了個遍。
還是玉珠勸她:“小姐,您不能再動氣了,就算不為您自己考慮,也要為肚子裡的孩子考慮啊!”
沈熹微眼底含著令人驚駭的恨意,咬牙切齒道:“她這分明是在逼我!”
一個婢女,如今竟能和她平起平坐?侯夫人是在故意羞辱她!
她再不濟,也是正兒八經的世家小姐,雖是庶出,可以她爹的品級,嫁個正經人家做正妻也使得!
如今竟然要被一個丫鬟給踩在頭上,沈熹微的屈辱可想而知……
她眯了眯眸,眼裡掠過一抹狠色:“既然一個個都逼我,那乾脆大家都別好過!”
玉珠瞧著面目猙獰的模樣,不由心中驚駭不已。
她忽然想起最初小姐執著於嫁給世子的神情,她那時滿心歡喜,本以為迎接自己的會是錦繡前程,可如願嫁給了心上人才不到一年時間,她竟已面目全非。
小姐會後悔當初的選擇嗎?
玉珠不知道。
——
沈棠寧聽了元昭的稟報,眼眸閃爍著幽光:“青玉坊?搞得這麼神秘,這麼說來,要見池景玉的,極有可能是那位主事人了。”
元昭將察覺到的異樣也一併說與她聽:“那裡面守衛森嚴,我並未瞧見那人,也不知對方是男是女,不過在離開的時候,我似乎聽到了一陣動靜。”
“因為裡面是木質地板,所以一有什麼動靜就會格外明顯,我彷彿聽到某種東西碾過地面,發出咯吱聲響。”
聽完他的描述,沈棠寧皺眉沉思片刻,眸光忽地一閃:“你覺得那聲音像不像車軲轆碾過地面?”
她腦海裡不由浮起一幅畫面,那日宮宴,四皇子坐著素輿被人推進殿的場景。
燕珏並非不良於行,但身體過分孱弱,導致走兩步路都很吃力,是以出門必坐素輿,因形狀像帶著輪子的椅子,故而也稱作輪椅。
那輪椅是著人特意打製的,通身木頭結構,推動起來會發出輕微的咯吱聲響。
經她一提醒,元昭忽然瞪大了眼:“您這麼一說,倒真有幾分像。”
乘坐輪椅的人,滿燕京也找不著幾個,畢竟那玩意兒製作起來也需要銀子,普通人家難以負擔,多是貴族世家使用。
所以沈棠寧本能地就想到了燕珏,但這也不能證明燕珏就是青玉坊的主人,也能說明他的確和青玉坊有一定聯絡。
沈棠寧眼底掠過異色,看來四皇子此人,著實不簡單,是得多加提防:“池景玉你繼續留意,但不必過分緊盯。”
上一世池景玉投靠了三皇子,這一世有四皇子的插手,想必會出現一些變故。
——
年關將至,燕京上下都沉浸在喜慶的氛圍之中。
身為一年之中最重要的節日,家家戶戶都隆重以待,大街小巷掛起了紅燈籠,夜晚的燕京更是燈火通明,十丈軟紅。
燕京的第一場雪姍姍來遲,銀裝素裹之下,也難掩熱鬧繁華。
“歪了點。”
沈棠寧懷裡捧著精緻小巧的手爐,披著斗篷站在廊廡下,白色的斗篷將她整個人罩得嚴嚴實實,領子和袖口用白絨絨的兔毛團簇點綴,將她的臉襯得愈發的小。
她正仰著頭看著池宴貼對聯,輕輕一動,紅色的裙襬搖曳開來:“再往左邊挪挪。”
池宴踩著凳子,聞言小心翼翼地調整動作。
八兩看不下去,主動請纓:“公子,要不還是我來吧?”
回應他的是池宴的一個白眼,語氣頗有幾分惱羞成怒:“閉嘴。”
八兩捂住嘴巴眨了眨眼,嘁,還不讓人說了!
對聯終於貼好,池宴利索地跳下凳子,拍了拍手頗為得意地欣賞自己的傑作:“這不是貼的也還可以嗎?”
沈棠寧唇角微抬,很給面子地點頭:“辛苦。”
池宴終於滿意,招呼著八兩把鞭炮拿來。
雪青攙扶著沈棠寧躲在門後,笑吟吟捂著耳朵:“要放爆竹了,小姐,咱們躲遠一點!”
沈棠寧也學著她的樣子捂耳朵,又掩不住好奇往門外望去,她一直覺得點爆竹需要膽量,至少她就不敢。
只見池宴接過火摺子,正欲將鞭炮點燃,回頭見她這副緊張又期待的模樣,便挑了挑眉將她拉過來,在沈棠寧一臉茫然的表情中,將火摺子塞給她:“你來點。”
她神情一僵,本能地就要推辭,嗓音帶點顫:“還……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