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變故不算什麼隱秘,很快便傳了出來。
沈棠寧得知訊息的時候,提著的心總算放下:“表哥這一出反擊倒是不錯。”
她為什麼得知訊息第一時間便提醒燕淮,因為她知道,表哥雖然性情溫和,卻絕不優柔寡斷,任由人算計而忍氣吞聲。
況且表哥做事謹慎妥帖,手裡頭又有暗衛,相比她來說,更不容易留下馬腳。
“那塊石頭如今被傳的神乎其神,有人甚至說那是上天賜予,本不屬於凡間,尋常人自然難以近身。”
聽到這話,池宴冷不丁笑了聲。
沈棠寧抬眼看他:“你笑什麼?”
他眼角眉梢掛著懶洋洋的笑意:“一塊帶有放射性元素的石頭罷了,被你們傳的這樣邪乎。”
“放什麼素……”沈棠寧費解地皺了皺眉,虛心求教,“那是什麼東西?”
池宴卡了卡殼,絞盡腦汁想了想:“你可以理解為,這種石頭含有某種成分,能對人體和動物造成損害,總之沒那麼邪乎!”
沈棠寧若有所思頷首:“果然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她沒再過多地糾結,朝著池宴叮囑:“過完了年,再有一個月就要春闈了,夫君還是把心思放在讀書上面吧,畢竟你是要做大官的人。”
“……”池宴一臉痛苦地進了書房,對著臉輕拍一下。
好端端的,他給自己上什麼難度?
大官是那麼容易當的嗎!
沈棠寧唇角微翹,叫來八兩:“去瞧瞧公子書房裡的炭盆,不夠了添些炭,天還很冷,可別把人凍壞了。”
——
兩相對比,池景玉這個年過得就糟心極了。
朝堂上,帝王心情不佳,需時時謹慎,不能出半點差錯。
回了府中,更要面臨吵鬧不休的內宅,他可謂是身心俱疲。
老夫人對他有了意見,三兩句不順心便要甩臉色,池景玉疲於應付,突然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若是娶了世子夫人,至少內宅問題不用他操心。
侯爺與侯夫人因為秋姨娘,更是關係冷淡。
沈熹微最近還算體貼,兩人之間關係緩和許多,好似恢復了從前。
池景玉摸著她的肚子,眉眼的倦怠也緩和了不少:“還好有你和孩子。”
沈熹微的面色閃過一抹不自然,沒叫他察覺。
前些日子,得知了池景玉借錢是因為沈棠寧,她便憤懣難平。
不久之後,她就覺得腹痛不已,也不敢馬虎,連忙叫來了大夫。
對方一臉無奈告訴她:“我同您實話實說,姨娘這一胎極有可能保不住,就算僥倖保住,生產之時也會十分驚險。”
沈熹微臉色變了變,如遭雷擊。
她千辛萬苦盼來的孩子,竟然保不住?
至於生產,沈熹微不敢冒這個險,要是難產,她自己的命都有可能搭進去!
為了個孩子搭上自己的命,她還沒有那麼偉大!
於是那時候沈熹微便暗下決心,這個孩子不能要!
既然註定保不住,那總要利用最後的價值,為她做點什麼。
沈熹微盯上了沈棠寧,那日二房上門,她本就打算栽贓沈棠寧的,若是對方害的她沒了孩子,別說池景玉,侯府就不可能放過她!
可誰料沈棠寧太過敏銳,似乎察覺到什麼,主動避嫌,沈熹微沒找到機會下手,只好含恨作罷。
但月份越大,滑胎便越驚險,對自己的損傷也極大,沈熹微心中焦灼不已。
拖不得了!
……
這日,池景玉剛下了朝,就瞧見小廝驚慌失措地跑來尋他,氣還沒喘勻,急忙道:“不好了世子,沈姨娘小產了!”
池景玉整個人都被震驚籠罩,怔在原地:“什麼?!”
池景玉面色沉沉趕到沈熹微的院子,只見雲雀跪在地上,面頰高高腫起,一看就是被人掌了嘴。
他眼裡閃過一絲驚異,路過她也沒停留,甫一進門,就聽見一陣悽切的哭聲。
他腳步飛快進了內室,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令他下意識皺眉。
玉珠正跪在床前垂淚,沈熹微面容慘白躺在榻上,聽見動靜扭頭看過來,麻木的臉上總算有了神色,淚珠從眼角滾落,好不悽慘:“世子,我們的孩子沒了……”
池景玉心中一痛,他是真心實意盼著這個孩子來到世上的,尤其看見沈熹微這副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