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可惡……”輕輕的聲音隨著那個穿著破爛衣衫的小男孩迴盪,他緩緩走下道路的臺階。野草從路面裂縫中瘋長出來。如果有陌生人闖入這片宮殿,他們定會以為這裡是某座古老遺蹟的一部分。
倫達羅斯王國是一個富饒而強大的國度,人民因北方嚴寒的冬季和漫長的戰爭征途而變得堅韌不拔。國王建造了一座以奢華與美麗聞名於世的宮殿。
然而,在這片樂土的一隅,藏著一座孤獨的小島,上面矗立著一座黑暗醜陋的塔樓,塔身被藤蔓和曾經征服過的王國遺址所纏繞。它被一片危險的湖泊環繞,只有在一天中的特定時刻才會顯現出來的通道,令任何人都不敢靠近。
僕人們焦急地等待著那個慢慢向他們走來的男孩。
他大約六七歲,穿著即使是最貧困的僕人也不願穿的衣服。面容消瘦,顴骨突兀,彷彿長時間未曾進食。他那張瘦弱的臉上,遮住了雙眼的藍色布帶顯得格外醒目。
儘管衣衫襤褸,外表荒涼,但他走路時依然保持著一種莊嚴的姿態,徑直朝牆邊走去,那裡的三個僕人正在等候。
“為什麼他沒有和那個可惡的母親一起去死?他們為什麼還活著,汙染我們王國?”其中一位領頭的僕人低聲道,他憤怒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他是個詛咒,會害死我們所有人。”
“我真希望今天不必到來,偏偏今天還是來了。我聽說所有的外國貴賓都要來了。”另一個僕人懶洋洋地說道,伸了個懶腰,“龍祭快到了,太陽一落下就開始了。我還專門為此買了些面具。那個蠢小子真是磨蹭得夠久的。”
小男孩高高舉起籃子,假裝沒有聽見他們的言語。他將籃子扔到那群嘲笑的僕人面前。
“這是你第三天帶來發黴的腐爛食物了。”小男孩冷冷地對僕人們說道,“再犯一次,有你們好看。”
那僕人笑了笑,“好的,殿下。”他說著,抬手欲甩向小男孩的臉。
儘管他的雙眼被布帶遮住,小男孩依然輕巧地避開了這一巴掌。僕人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憤怒地咒罵道,“你這不潔之物,你這該死的渣滓!”
忽然,一隻小腳力道驚人地踩在了他的嘴上,瞬間崩斷了他的牙齒,使得他昏了過去。
小男孩俯視著他,雖然無人能看見他眼中的神色,但他們能感受到他對他們的蔑視,“我是你們的王子,國家的長子。你們最好記住這一點。”
他轉過身,目光移向其餘的兩個僕人,二人下意識地退了一步,不敢再直視覆蓋他雙眼的藍色布料。他轉身,朝著孤立之塔走去。
“你真令人作嘔,可惡……為什麼不乾脆死掉?”身穿藍色衣服的僕人對著他的背影咒罵道,而另一位紅衣僕人則看著倒地的同伴,嘆了口氣,“那個小子真是邪惡,為什麼國王不直接殺了他?”
王國中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那位被詛咒的王子,他生來邪惡,是國家的恥辱,國王甚至懶得為他取名。
“他那母親可是大魔法師,王國中僅有的兩位大魔法師之一。”紅衣男子嘆了口氣,“她很強大,這也是國王將這對骯髒的母子鎖起來的原因。如果是我,早在他出生那天就會將他殺了。”
“我聽說他出生時,天色變紅。他睜開眼睛的瞬間,宮殿裡一半的人都死了。”另一個僕人低聲說道,“要不是他母親保護著他,國王早就當場殺了他。”
“沒關係,國王又結婚了,王國裡有了兩個健壯的王子。”另一個僕人答道,“一旦她死了,那條雜種狗也會死的。”他們輕聲笑了。
“我的東西在哪?”紅衣僕人大喊,他抓住曾經掛在自己身旁的袋子。“那個小畜生!”他試圖朝著塔樓的方向走去。
“別!”他的同伴喊道,但已經太遲。那人猛地撞上了看不見的魔法屏障,痛苦的尖叫聲中,他昏了過去。
“真笨。”藍衣人嘆了口氣。魔法屏障每天只開幾個秒鐘,而且只有幾尺的寬度。那點時間和空間足夠讓少量的食物送到塔樓的居民那裡。現在,他該怎麼把這兩人帶過這道護城河呢?
男孩攀爬著破舊的塔樓,向著最高的房間走去。那裡,一位被鎖鏈束縛的女子坐著,身形瘦弱,如他一樣。儘管飢餓和疲憊在她的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她依然是一位驚豔的女子。她的衣服曾經華麗,卻已磨損的厲害,曾經合身的衣物現在無力地垂掛在她的肩上。
她周圍的鏈條比她的腿還要粗,將她牢牢地禁錮在地板上,像黑蛇般蜿蜒在她的周圍。
“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