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三個騎士策馬疾馳,身影在昏暗的道路上劃過一道模糊的殘影。諾里安不停地回頭,唯恐身後有軍隊追上,而艾娜拉則緊隨其後,賈瑟思殿後策馬而行。三個時辰的急馳後,他們才停下稍作歇息。賈瑟思望著艾娜拉翻身下馬,沉聲道:“你為什麼還要跟著他?你明知道,一旦你對他毫無利用價值,他會毫不猶豫地棄你如敝屣。”
艾娜拉皺了皺眉,卻未作答。賈瑟思語氣平靜,卻鋒利如刃:“他是我所有兄弟中最冷血無情的。”
“他愛我。”艾娜拉低聲呢喃,嗓音沙啞,彷彿拼命抓住最後一絲自欺的希望。
“愛是王室最不能承受的軟弱。”賈瑟思輕嘆,語氣裡透著一絲憐憫,“我們生來便註定為血與權力而活,怎能讓區區情愛動搖我們的立足之本?”
艾娜拉怒火中燒,猛地將他從馬背上拽下,一把推倒在草地上,咬牙低吼:“再敢說一句,我就割了你的舌頭。”她轉身迅速離去,彷彿身後有惡魔在追趕。
“有人跟著嗎?”諾里安氣喘吁吁地問,隨手將空水袋丟在一旁,接著搶過艾娜拉的水袋,仰頭猛灌。
艾娜拉低頭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聲音微弱卻平靜地回答:“沒有。”
她靜靜地注視著眼前這個衣衫襤褸的男人。他不再是那個曾經微笑著對她說,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重要之人的英俊自信的王子。恐懼籠罩著他,衣服上滿是血汙與泥土,狼狽不堪。
“那接下來怎麼辦?我還要跟你回倫達羅斯嗎?”艾娜拉輕聲問道,眼神幽深如水,“你還會娶我嗎,我的愛人?”
“什麼?”諾里安怔了一瞬,隨即露出一抹冷酷的笑容,“你瘋了嗎?你一無所有,你是戰犯!你能活到現在,已經是你的福氣,否則,我早就把你的腦袋送到那個婊子間諜女王那裡了。”他嗤笑著,眯起眼睛,語氣帶著薄情的輕蔑,“以後你就做我的奴隸吧。乖一點,我不會打你打得太多。”話音未落,他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艾娜拉跌倒在草地上,臉頰火辣辣地疼。她抬起頭,望著面前那個曾讓她心動的男人,眼底的痛楚漸漸沉入冰冷的死寂。而諾里安見她受苦,怒火似乎稍稍平息了一些。
艾娜拉臉色蒼白,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跡,聲音低沉而剋制:“在你眼裡,我就這麼微不足道嗎?”
“你什麼都不是。”諾里安冷冷道,將水袋隨手丟向她,“去找更多的水來,快去。”
艾娜拉接住水袋,轉身朝河邊走去。經過賈瑟思身旁時,她微微低頭,輕聲道:“你說得對。”
賈瑟思冷哼一聲,目光犀利如刃,“如果你不想一輩子做奴隸,那就按我說的去做。”
過了一會兒,艾娜拉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回諾里安身邊,聲音低沉而冷漠:“我們打算怎麼處理他?”
諾里安冷笑著掃了賈瑟思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他不過是個累贅,所需的只有他的頭。現在,正是最好的時機。”
賈瑟思抬頭直視諾里安,聲音沉穩卻帶著一絲警告:“我是你的兄弟。”
“同父異母的兄弟。”諾里安刻意糾正,眼中閃爍著輕蔑的光,“而且是我登上王位的障礙。”他嗤笑出聲,“你的死,將是這場意外之夜的安慰獎。放心吧,兄弟,我會好好利用你的死亡,為我挑起一場對盜賊之城的戰爭。”
賈瑟思凝視著他,眼底映出悲愴之色:“諾里安,仔細想清楚。這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毫無疑問,王位一定是我的。”諾里安毫不猶豫地拔出匕首,語氣冰冷如霜,“你不過是個孱弱無能的廢物,根本不配擁有這個偉大的王國。我會替父親清理掉這無用的累贅。”
話音未落,他猛地揮下匕首。然而,賈瑟思突然動了。他精準地抓住諾里安的手腕,猛然一腳踹向他的腹部。借力翻轉匕首,手起刀落,鋒利的刀刃在諾里安的腹部劃開一道深深的傷口。
諾里安踉蹌後退,捂住自己的腹部,臉色頃刻間慘白:“你……怎麼會……”
艾娜拉緩步上前,站到了賈瑟思身旁,神情堅定。
諾里安的目光微微眯起,帶著一絲猙獰的疑慮:“他答應了你什麼?”
艾娜拉目光淡漠,如一池死水:“一個遠離你的機會。”
諾里安神色驟變,猛然抬起手,一道耀眼的白光自指尖迸發而出。
賈瑟思迅速結印,魔法結界在他身前瞬間張開。然而艾娜拉卻沒那麼幸運,光刃擊中了她的胸膛,將她如斷線風箏般拋飛出去,重重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