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琳娜被水流的聲音喚醒。微微睜開眼睛,看到一個身影蜷縮在小火旁。塞琳娜握住一塊岩石,睜開眼睛坐了起來,厚重的毛毯從她身上滑落,掉到森林的地面。橙色的光芒在老人的臉上跳躍,映照出他那滿頭斑白的棕色頭髮。
他就是那個從屍體堆裡把她拉出來的高大身影。她默默地打量著他。他看起來像是一個普通計程車兵,儘管年紀比大多數人略顯蒼老。他的衣服古怪的像是中世紀的樣式,似乎是用羊毛做的。他的武器和盔甲與衣服一樣,顯得破舊不堪。
伊索斯 里根從眼角看到年輕女孩的動作。他轉身,語氣溫和卻帶著沙啞,“火上有飯,衣服給你了,孩子。可能有點大,也都是男款,但勉強能用。去洗洗,那魔法石應該已經治好了你身上的傷。”
他指向溪流,“你身上都是那些弗洛克的血,這不安全。最好儘早洗乾淨。”他遞給她一塊肥皂,“拿著。”
塞琳娜低頭看了看自己。破布上全是凝固的黑色血跡,她皺了皺鼻子。沒有說話,她靜靜地起身,拿起身旁的衣物。她停頓了一下,衣物上放著一把與她前臂等長的匕首。她看向那位假裝沒有注意到她目光的佝僂老人。片刻之後,她拿起衣物和武器,停了停。
她曾在科威特經歷過那種極度的疲憊,那時她在一個活躍的戰區連續六個月沒有休息,每天睡眠不足兩小時,最終她花了一個月才恢復。但在使用了他給她的那塊藍色石頭後,她感到比任何時候都更健康。
過了一會兒,塞琳娜搖了搖頭,走向河流。
冰冷的水流像猛擊的戰錘一般撲面而來。塞琳娜咬緊牙關,開始洗了起來。死者的血漸漸從她身上褪去,彷彿不願離開她的肌膚。她盡力清洗,可是那些凝固的血跡依然牢牢粘在她的髮絲中。她皺起眉,仔細打量著那一縷縷粗厚的頭髮。
她無法分辨出原本的顏色。那東西像是一張纏繞到她腰間的蓬亂網狀物,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臭氣。塞琳娜輕輕嗅了嗅,皺起了眉頭。一部分已經被燒焦,簡直是個無法修復的混亂。她抽出匕首,拔出了刀鞘。鋼鐵發出清脆的吟唱聲,寒光閃爍在夜色中。塞琳娜握住匕首,幾下劃過,迅速將頭髮修剪至耳垂的長度。她小心地將前面的幾縷髮絲修整齊整,呈現出更具男孩氣質的髮型。
將頭髮浸入水中,塞琳娜反覆清洗,直到她能夠用手順暢地穿過髮絲。
清理完畢後,塞琳娜凝視著水中的倒影。一雙驚人的灰色眼睛盯著她,映襯在一張並非屬於她自己的瘦削麵龐上。她伸手觸碰那張臉,水中的小女孩也跟著觸控了自己的面龐。她的頭髮被剪得異常短,頭皮上有幾處劃痕。她的面容倒更像是十二歲時的自己,而此時的塞琳娜已經二十五歲了。
她穿上了他給她的長袍和褲子。粗糙而破舊的衣物,和她原本的衣服相差甚遠,甚至比現代人穿的任何衣物看起來都要古老數百年。她迅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眉頭緊鎖。這雙瘦弱、營養不良的手並不是她的。曾經的她是一個成熟的女人,但現在卻擁有了孩童般的雙手。
那枚戒指……塞琳娜低頭看著自己的手。食指上有一個戒指的印記,正是她在發生這一切的古怪之前見過的那枚戒指。她看著手指上彷彿一棵盤根錯節的榕樹的戒指印記。難道這就是將她帶到這個地方的原因?塞琳娜摩挲著那道印記,但它就像紋身一樣,怎麼做都無法讓它褪去。
伊索斯抬起頭,看著那女孩踉蹌地後退,她現在看起來更像一個年輕的男孩。他把一塊麵包和幾片肉與乳酪扔給她。“吃吧。”
她接過食物,聞了聞,咬開鹿肉和硬麵包。突然,一隻手出現在她的視線中,老兵遞給她一個水囊。“喝。”
塞琳娜接過水囊,輕輕喝了一口。冰涼的酸液順著喉嚨滑下。那是酒,她挑了挑眉,還是繼續喝了一口。
老兵也開始進食,切下一塊塊肉,當女孩吃完後,他便將肉遞給她。
終於,兩人都吃完了,塞琳娜看向他,輕聲說道:“謝謝。”她心中微微皺眉,她的聲音柔和,音調比原來高了一點。
老兵嘆了口氣,“別謝我。是運氣讓我在那堆屍體中看到了你。”他沉默片刻,接著問她,“你在這附近有家人嗎?”
塞琳娜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記得。”
老兵長時間沒有說話,最後他嘆了口氣,“也許這樣更好。”
他再次打量了她,眉頭緊蹙,“你不是費伊,也不是弗洛克,我也沒聽說過人類會在這片地方徘徊。”
塞琳娜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