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瀰漫的菸草氣味總能將她帶回那個清晨噩夢般的童年。也許連“童年”二字都不配用來形容她所經歷的那段地獄般的生活。那一夜,她的父母相繼死去,沒多久,她的祖母也消失了。突然間,她失去了所有。她強迫自己在進入“訓練場”後的幾個月裡遺忘他們。
社會服務從未出現過,取而代之的是兩個人自稱為“看護者”。他們告訴她,既然她無人可依,那麼他們便會照顧她和那些與她一樣的孩子。事實上,她被賣給了政府,並被訓練成了一個童兵。但他們從未找到另一個像她一樣的孩子,她是“訓練場”中最出色的戰士。
“產物”才是最貼切的詞,因為他們就是商品。那些被剝奪了人性的孩子們,成了玩物,直到他們準備好為國家的榮耀而殺戮。塞琳娜仍然記得,看護者們在無聊時所玩的“遊戲”。如果孩子們沒有按看護者的心意完成當天的任務,他們就會強行按住孩子,將菸蒂燙在孩子的面板上。肉體燃燒的氣味與刺鼻的煙霧交織在一起,令人難以忘懷。那些坑坑窪窪的疤痕,同樣讓人無法忽視。
只有她知道自己曾經是多麼破碎。她的身體上的傷疤早已留在那個殘酷的舊世界,但那些看不見的傷痕,仍然跟隨著她。
她永遠也忘不了那些死去的孩子們的眼睛,那些眼睛中充滿了痛苦、無助與絕望。有那些無情的刺客,因殺戮的快感而殺人,也有為金錢而殺的人...而她,塞琳娜,則是因為除了殺戮,她什麼都不會做。但她記得那些孩子們。
在這個新世界,當她看到那些看似小孩子的精靈時,她彷彿瞬間又回到了地獄。她看到小孩們在恐懼中尖叫著奔逃,他們的訓練早已被遺忘,而一群鬣狗在後面瘋狂追趕。所有的這一切,都在看護者們的笑聲中進行,他們還會朝那些掉隊的孩子們的腿部開槍,以此增添更多的樂趣。
最初發起這個專案的將軍每次看到她時,眼中都會閃爍著某種光芒。一天,她將永遠閉上那雙眼睛,但那之前,她必須先嚐到仇恨的滋味。那些病態的、墮落的人,那些利用她和其他孩子為他們效力的人,最終都會死在她手下。當他們在她面前乞求寬恕、在復仇的怒火中尖叫、詛咒她的名字時,她依舊冷靜地站著。她將他們一一慢慢地、殘酷地殺死,讓他們在死亡來臨時渴望解脫。
隨著她漸漸長大,她推翻了那個創造了該計劃的政府,將其領導人丟入叢林中的毒蛇口中。他們在蛇毒、飢餓和恐懼中死去。
那些尖叫聲讓她確信,她是一個連怪物都害怕的怪物。
最終,她將永遠關閉生命中的這一章,將心靈上的巨大創傷縫合,迫使自己成為間諜遊戲中最致命的刺客。
回到現在,她靜靜地站在混亂的人群中,成了馬蹄聲、飛箭和無辜者尖叫聲中的一個引人注目的身影。沒有人能忽視她,沒有人敢。她冷冷地注視著那群尖叫的人群,眼神似乎能夠穿透他們靈魂的深處,將他們凍在內心的最深處。那眼神中帶著死亡的印記,宣告著一切接觸到她的事物都會被徹底、瞬間地摧毀。這是復仇的眼神,宣告著要將他們撕成碎片,逐肢斷骨。
她告訴自己,這些人不是她的囚禁者。她強迫自己將腦海中的噩夢拋開,回到現實。
但她指揮著他們的注意力,他們的服從,他們的一切。
一支箭飛向她的面龐。吉利安站起身,正準備躍下去時,令所有人和參賽者驚訝的是,她伸出手,慢慢地,幾乎帶著懶散的動作,輕輕一撥。
叮。
那聲音輕微,卻令整支箭矢化為碎片。人群中發出一聲倒吸的驚呼,破碎的箭矢掉落在地。吉利安注意到,這女孩不僅僅擊碎了箭桿,連鐵尖也被打碎了。
塞琳娜看著那位射箭的陌生女子,冷冷地說道:“你射偏了。”
“我很樂意再試一次。”那位女子冷聲回應。她轉向女王,冷靜地說道:“陛下,我要讓這個闖入者死。”
艾斯戴爾被塞琳娜深深吸引。這個擁有火紅頭髮和美麗綠眼睛的女子,彷彿是塞魯斯的另一個妹妹。難道她是他的妹妹之一?
艾斯戴爾的眼中閃爍著光芒,她忽視了那位提出控訴的女子,滿懷期待地笑了,決定取悅這位新寵,而不是叫來她的衛兵。“您是塞魯斯的另一位妹妹嗎?想不想參與?”她環顧四周,皺起眉頭,“但您那迷人的哥哥呢?”
塞琳娜眨了眨眼,停頓片刻,帶著迷人的微笑點了點頭。“是的,我是。”她接著說道,“我哥哥覺得這個比賽有些無聊。而且那些座位坐久了可真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