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伊?他們是邪惡的。”回答的是傑森,“每年,陰影之地不斷擴充套件。莊稼愈發衰弱,戰亂愈演愈烈,正是費伊在侵蝕我們。”
塞琳娜揚起一隻眉毛,“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人人皆知,這是常識。”傑森說道,伊萬也點了點頭,“從小到大我們就被告知,費伊是這片大地的禍害,若不將其徹底剷除,世界將難以存續。”
塞琳娜再次看向吉利安,“你也相信這些嗎!?”
吉利安伸手,輕輕撥開她火紅的髮絲,嘆了一口氣,似乎鬆了口氣。塞琳娜感受到他顫抖的指尖帶來的溫度,那一瞬間,彷彿有細微的火花從她的臉頰蔓延至耳畔。她沒有在意,而是專注地凝視著他的面龐。
“我並不喜歡費伊。”吉利安低聲說道,“他們所做的,除了給我和我的家人帶來痛苦,別無其他。”
伊萬嘆了口氣,輕輕拉了拉傑森,“這不是我們該聽的故事。”
伊萬與傑森對視一眼,然後向吉利安和塞琳娜鞠了一躬,“我們去巡查一下四周。”
塞琳娜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等著。不知為何,她的心中隱隱作痛。這是一種奇異的感覺,身體沒有任何不適,但痛楚卻依然存在。她選擇忽略它。
吉利安和塞琳娜走到一片寧靜的柳樹林中。當吉利安開口時,聲音低沉而輕緩:“我的親生父親是倫達羅斯王國的國王,這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依然與費伊和弗洛克保持友誼的王國。費伊和弗洛克曾警告他說,我是某種畸形,因我的病症。”他輕點了點自己的眼睛。
他的笑容帶著苦澀,“我的表親也有同樣的病症,在他的國家裡卻備受歡迎,而我卻被囚禁。”
他望向倫達羅斯的方向,“費伊的預言者被稱為她們最後的後裔,擁有強大力量。正是她的話,讓我和母親被囚禁,我不得不眼睜睜看著母親死去。”他漸漸變得蒼白,眼中似乎泛起一抹冰冷的綠色光芒。
“回答你的問題,我確實不喜歡費伊。但如果他們不試圖傷害我,我也不會摧毀他們。”他輕聲說道,“但最終,殺害我母親的,正是我的父親。”
塞琳娜看見他眼中那種她太過熟悉的神色,那是一種被迫過早成長的孩子的眼神,迫於世間的種種醜陋與恐怖,他們不得不與世界對抗。
在那一刻,兩顆迷失且孤獨的心靈似乎找到了彼此。她們的心跳在同頻共振,挑戰著這個世界對她們的冷酷。
她輕輕地,幾乎是溫柔地,將手放在他的掌心,“對不起,吉利安。”她的拇指輕輕地摩挲過他的手背,輕得如羽毛,卻帶著如陽光般的溫熱。
溫暖如火焰般滲透進他那冰冷的肌膚,那是種熟悉的感覺,將他帶回到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光。第一次見到色彩,第一次感受到快樂。
小時候,唯一給他溫暖的人在他還未學會珍惜之前便離世了。正是這雙眼睛,給了他對未來的希望,正是為了這個承諾,他才試圖創造一個更美好的世界。
正是那個承諾,支撐著他活了下來。一次又一次,他的父親派人來殺他。正是為了那個承諾,他踏上了戰場,允許自己從死屍堆中爬出,即便沒有陽光來引導他走出死河。
“曾經有一個人,以你如今的眼神看著我。她讓我發誓將我的手許給她。”他說著,慢慢拉近了彼此的距離。他的手輕輕地環住她的腰,將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那一刻,自然而然,如同舞者千百次練習過的步伐。
塞琳娜感受到那雙眼睛的吸引,彷彿承諾了所有事物的無限與一生一世。她低下頭,看著彼此緊握的雙手,她的手如此自然地落入他的掌心,彷彿它本就屬於那裡。
這個念頭讓她猛然一震,心中一陣不安。
她迅速收回手,忽視了他嘴角的微笑,“哦?”她說道,甚至沒有意識到聲音中帶著一絲小小的嫉妒,“她現在在哪裡?也許你該去對她耳語些甜言蜜語。”
他笑得如傻子般燦爛。聽到她的話,塞琳娜感到不自覺的臉頰一陣滾燙,眼睛微微眯起,“如果你敢笑,我保證你會死得又快又痛。”
吉利安舉起雙手,退後了一步。他帶著好奇的目光看著她,“自從我在盜賊之城遇見你以來,我就一直有個問題。”
塞琳娜挑了挑眉,吉利安決定繼續問下去,“你為什麼不喜歡被觸碰?”
她沉默了許久,吉利安不確定她是否會回答,但過了一會兒,塞琳娜開口道,“我曾從事過一個沒有信任的職業。能夠允許某人進入我的私人空間,意味著對他們的極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