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抗議:“我也很照顧弟弟的好不好?”
蘇洵當然知道他們兄弟兩個肯定是相互照顧的,但他還是笑著問了一句:“真的嗎?”
蘇轍聞言,也微笑著說道:“兒子省得。”
看著自己的父親和弟弟笑開來,蘇軾又是一陣跳腳。
最後還是蘇洵安撫自己的大兒子:“好了好了,不鬧了,先接著看下去吧,天女還沒講完呢。”
蘇軾覷了一眼,輕哼一聲,抱臂看回天幕。
【說起來,蘇軾其實是一個感情很充沛的人。
他悼念自己的妻子王弗,寫下了這首帶著綿綿不盡的哀傷和思念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恩愛夫妻,撒手永訣,時間倏忽,轉瞬十年。蘇軾並沒有時常把亡妻掛在嘴邊,但絕不是已經忘卻曾經的情深義重,他對妻子的這種深深地埋在心底的感情,是難以消除的,所以於夢中醒來的他,提筆寫下的這首詞,更顯深情哀婉。
他也時常思念久久不能團聚的弟弟蘇轍。從《和子由澠池懷舊》《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到《辛丑十一月十九日,既與子由別於鄭州西門之外,馬上賦詩一篇寄之》,以及《滿江紅·懷子由作》,蘇軾心心念唸的是不能相聚的親人。提筆賦詩,下筆寫情,他們是兄弟,也是知己。“與君世世為兄弟,更結人間未了因。”蘇軾捲入“烏臺詩案”時,蘇轍便上書為他求情,在《為兄軾下獄上書》中,蘇轍寫到他情願交還官職,做回平民,以換得哥哥一命。
現在也曾流傳著一個小段子:蘇轍的一生就只忙三件事:升官、求人、撈哥哥,甚至為了哥哥一路做到了宰相;而蘇軾的日常則是弟弟救我。當然其實這樣說並不準確,也是對兩個人的感情和實力的輕視,但這也從這樣奇怪的一個點表現了他們兩人的感情之深厚。】
“升官、求人、撈哥哥?”蘇轍一字一頓,幽幽的聲音響在了蘇軾的耳旁。
蘇軾推了一把湊過來的臉,面不改色、面無表情:“弟弟,這是在誇讚你呢!你以後會當宰相呢!好厲害啊!”
“哥哥,你這樣說話並沒有什麼說服力。”
蘇洵撫額,好了,他們兩個人的感情好是不用懷疑了,但這什麼“小段子”也太……他絞盡腦汁地想,才想出一個形容詞,太輕浮了?
就像天女自己說的,這對他們兩個的感情和實力都是一種輕視和歪曲吧。
雖然自己不在蘇軾的介紹中,但他相信小兒子做官為人,私心肯定有,但也有為國為民的道義。
蘇洵看著現在依舊無憂無慮的兩個少年人,說道:“也許其他人看著這幾句的形容很有趣,但在我看來,還是少說一點為好。而且,難不成其他人的誤解很好玩嗎?”
蘇軾繃不住臉了,嘿嘿一笑,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又拍了拍蘇轍的肩膀說道:“管他人作甚,我與弟弟之間的情誼,又豈是旁人能夠明白的。”
蘇轍也是點頭,贊同自己兄長的話:“我們自幼一起長大,感情甚篤,豈容他人說道?”
蘇洵看著天幕上尚且還沒有切換的詩詞,看著兩個人詩詞中流淌的脈脈溫情,聲音和緩:“你們能這樣想就很好。”
就像《宋史》強調的那樣,“轍與兄軾進退出處,無不相同,患難之中,友愛彌篤,無少怨尤,近古罕見”。他們互相相信對方,是兄弟、朋友、知己,旁人的話也無法影響他們之間的感情。
而此時的玉不識已經從閒話轉回到了《水調歌頭》上了。
【在《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中,蘇軾既留戀人間又嚮往天上,這是他入世和出世的矛盾。
政治上的不得意,帶來了他消極避世的想法,而他又對現實和理想充滿了信心,又在詩詞中帶出了積極向上的樂觀精神。“何似在人間”,蘇軾終究不是謫仙人,他也只是凡人,他回到了人間。
於是自然而然地想起了遠在他鄉、已經七年沒見的弟弟。“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他的祝願突破了時間和空間的阻隔和侷限,讓心無限的貼近。
古人有“神交”的說法,就是朋友天各一方,不能見面,卻能以精神相通,這樣看,蘇軾的這句的“千里共嬋娟”也可以說是一種神交了。
但這不是重點。寫明月的詩詞很多,王勃的“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張九齡的“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許渾的“唯應待明月,千里與君同”,都是意味深長,傳為佳句。但蘇軾最後兩句也毫不遜色,但願人人年年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