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可是...我又得到了什麼???”
呂氏悲悽的聲音傳來,在場眾人默不作聲。
就連呂本也是低著頭不說話,因為呂氏說的是事實。
“就這樣我守了兩年多活寡,後來我爹知道我的處境,擔心我若不能為太子誕下子嗣,會讓他在江南士族中失勢。
這才派了劉淳入宮幫我,終於等到太子酒醉,將他送到我寢殿來,我因而趁機懷上允炆。
本以為有了允炆,我的日子會好過許多,結果我剛生下允炆,常氏又再次懷孕。
我懷胎十月夜夜獨守空閨,常氏懷胎十月卻二人雙宿雙棲,這就是你們口中的未曾虧待?
若不是為了獲得你的青睞,我會起了謀害常氏之心?”
呂氏手指著朱標,宛若杜鵑啼血般控訴著自己的遭遇。
“本以為只要常氏不在,你就會慢慢接納我,誰曾想,就算常氏死了,你的心裡還是隻有她,縱使我當上正妃,也搬不進正妃的寢殿...”
“本來我也釋懷了,畢竟害了她的性命,搶了她的夫君,區區一間寢殿,讓給她又如何?但是...”呂氏語氣越發激動。
“寢殿可以讓給她,夫君可以搶不過她,皇太孫之位憑什麼還是她兒子的?我的兒子難道就只能當區區一個藩王?”
朱橚聞言摸了摸鼻子,感覺自己被鄙視了啊,區區一個藩王,這不是說自己麼?
“這就是你謀害雄英的原因?”朱元璋神色莫名地道。
“不然呢?”
呂氏扯了扯嘴角,剛才她已經說了夠多了,早已不想再多說什麼。
若不是怕他們在自己死後對朱允炆下手,她甚至不願多說一句話。
“呂本你呢?”朱元璋將目光看向一旁低著頭的呂本。
呂本聞言一驚,連忙磕頭如搗蒜,不停磕頭求饒。
不過他求饒不是為了自己也不是為了女兒,而是為了自己身後的呂氏家族。
呂本自小受家族文化薰陶,早已將壯大呂氏家族視為畢生夢想。
不管是送女兒入宮還是計劃剷除朱雄英扶持外孫朱允炆,都是為了壯大呂家聲勢。
甚至將蝗蟲一案攬在身上,也是怕影響女兒的地位,從而影響到呂氏一族。
為了家族犧牲女兒的幸福,說起來很荒誕,但在高門大戶裡卻是屢見不鮮。
不用朱元璋如何逼迫,呂本自己便將如何跟白蓮教勾搭上,又是如何密謀蝗蟲案的,全部抖落得一乾二淨。
“陛下,臣自知死罪,但臣所做之事與呂氏一族無任何瓜葛,求陛下放過呂家一族!”說罷又是‘砰砰砰’磕起了響頭。
朱元璋嫌吵,讓趙暉將呂氏和呂本拉了出去。
直到呂本被拉出殿外,還在呼喊著求朱元璋放過呂氏一族。
見在場沒有其他人了,朱元璋又問朱標:“標兒,呂氏之事你準備怎麼辦?”
朱標沉默了半晌,呂氏的動機說白了就是嫉妒。
她嫉妒常氏可以得到朱標全部的寵愛;嫉妒朱雄英可以成為皇太孫。
但是她的嫉妒全部源自於朱標對她的漠視。
沉默半晌過後,朱標終於開口了:“爹,太子妃之位一定要廢,我不想雄英和允熥有任何危險,但是呂氏......”
朱標沉默了,意思很簡單,他希望朱元璋能饒呂氏一命,因為他覺得如果不是自己,呂氏不會走到這一步,但他開不了口,因為常氏是死在呂氏手裡的。
朱元璋也沉默了,以他的性格,不止呂氏要死,呂家滿門都要死,但是還是那句話,他要考慮好大兒的想法。
他年紀也大了,再過兩年就準備讓朱標繼位,不可能一點不考慮朱標的想法。
正準備開口勸朱標當皇帝不能太仁慈,卻見朱橚一臉便秘地看著他們二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喝罵道:“臭小子你這是什麼表情?”
朱橚聞言一愣,咋又跟自己扯上關係了,連忙回道:“我內急,憋得慌!”
“混賬東西!”朱元璋一甩手就想揍朱橚。
“別啊爹!我真內急!”朱橚見狀連忙要跑,結果被朱元璋揪住衣領,跑都跑不掉。
“內急是吧?那你就在這兒解決,咱看著你解決!”
朱元璋抓住朱橚的時候發現這貨眼睛餘光一直往朱標那兒瞟,順著看過去,發現朱標此時正看著他們,嘴角也有了一絲笑意,這才反應過來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