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說不必客氣,然後從廚房角落裡拿出一個底部滿是黃色油漬的小奶鍋。
他將鍋子胡亂沖洗了一下,水嘩啦啦地從有些鬆動的水管流出來,打在鍋底發出急促的聲音。
水流濺到他的手上,阿青卻毫不在意。他擰開水管,往小奶鍋裡添了半鍋水,然後放在烏黑油膩的燃氣灶上,點燃了火苗。火苗跳動著,把鍋底燻得更黑了些。
"抱歉啊,"阿青說,語氣裡帶著一絲歉意,"平時我就一個人,隨便將就一下。"
李濤和dari連忙搖搖頭,表示沒關係。阿青指了指旁邊的凳子,示意他們坐下,淡淡地補充了一句:"這鍋不大,估計得煮幾次才能把這兩袋餃子煮完。"
李濤和dari對視一眼,默默坐下,似乎還沒完全從阿青態度突然轉變的震驚中緩過來。
他們呆呆地坐在店鋪裡,目光偶爾掃過那些陳舊的佛牌和擺設,空氣中有種沉默的壓迫感,只有燃氣灶下火苗發出的輕微嘶嘶聲和水逐漸加熱後偶爾冒出的氣泡聲。
水終於燒開了,鍋裡騰起陣陣蒸汽,熱霧很快瀰漫開來,打在阿青的臉上,凝結成小水珠。
阿青的眼睛也隨著水霧變得溼潤,他像是感受不到那蒸汽的燙意,任由水珠在臉上聚集,沿著他深深的皺紋流下來,最後滴落在他的短袖上,打溼了一片。
他面無表情,雙手機械地抓起餃子,一個個丟進滾燙的水中,動作就像機器一般,毫無生氣。
李濤和dari坐在小店的角落裡,靜靜地看著阿青忙碌,心頭不由得升起一絲酸澀。他們不知道如何安慰這個突然被噩耗打擊的陌生人,尤其是他們自己也正陷在絕望和未知的深淵中。
周圍的空氣似乎被壓得更加沉重,只剩下鍋中水滾動的聲音在空曠的小店內迴盪。
餃子終於煮好了,阿青拿著漏勺將最後一勺餃子撈出來,臉上那沾滿了水珠的表情似乎在逐漸消散。
他搓了搓自己的臉,把眼中的水珠擦掉,然後端著裝滿餃子的碗走過來,胳膊下還夾了一瓶醋和一罐辣椒油。
"吃吧。"他淡淡地說道,將餃子放在桌上,自己也拿了一個碗坐下來。
李濤和dari默默夾起餃子開始吃,空氣中瀰漫著煮熟麵皮的清香和略帶刺激的辣椒油味道。
dari用筷子的手法已經非常熟練,可以輕鬆地夾起一個餃子,餃子沾了點醋,帶著微酸的味道。
他們沒有多說話,整個用餐過程顯得有些笨拙和僵硬,空氣中只有三個人咀嚼餃子的聲音,這種單調的聲音讓人有些焦躁不安。
阿青吃餃子的動作機械而緩慢,彷彿只是為了應付身體的需求。
李濤和dari對視了一眼,試圖找些話題緩和這沉重的氛圍,但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
他們只是默默地跟著阿青的節奏吃完了那碗餃子。
終於,阿青將碗筷放下,深深地嘆了口氣。他站起身,把碗筷收起來,準備去廚房清洗。
李濤見狀,連忙站起來,自告奮勇地說:“我來洗吧。”
阿青看了他一眼,沉默地點了點頭,示意他去洗。
李濤走到水槽邊,開始用涼水沖洗那些碗筷,水流打在瓷碗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彷彿給這壓抑的氣氛帶來了一絲清涼。
洗完碗筷,李濤回到桌邊,阿青讓他們兩個把手腕伸出來。
李濤和dari對視一眼,雖然不解,但還是順從地將手腕伸了過去。
阿青從身後的抽屜裡拿出一瓶藥水,擰開蓋子,用手指蘸了一些,塗抹在他們的手腕上。
一陣刺痛傳來,李濤倒吸了一口冷氣,低頭一看,手腕上的黑色印記再一次顯現出來。這次的印記不再是純黑,而是呈現出一種像是咖啡漬般的顏色。
李濤強忍著疼痛,好奇地咦了一聲:“青哥,之前這個印記是全黑的,現在怎麼變成這個顏色了?”
阿青眉頭微皺,仔細看了看那印記,很快印記便消失不見了。他沉思了一會兒,神色凝重,彷彿在考慮著什麼。
dari忍不住問道:“青哥,這藥水到底是什麼?”
阿青將瓶子放回抽屜,隨口解釋道:“你可以理解為聖水,或者驅魔水,童子尿也有類似的效果,總之是極陽之物。能暫時壓制這些東西。”
李濤皺起眉頭,連忙問:“那這個印記,我們該怎麼辦?”
阿青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具體怎麼辦,我不是驅魔人,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