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仿若末世煉獄的土星基地深處,備用通道內瀰漫著刺鼻得足以令人窒息的滾滾濃煙,幽綠的警示燈光在渾濁的煙霧中詭譎地閃爍,每一次明滅都映照著通道內堆積如山的雜物與四下噴濺的血跡,危機仿若一隻無形卻無處不在的巨獸,正張開血盆大口,時刻準備將梵洛小隊吞噬。基地自毀那冷酷無情的倒計時聲,“滴滴答答”,如同一記記喪鐘,重重地錘擊在每一個人心頭,逼迫著他們與時間展開一場毫無退路、驚心動魄的生死角逐。
梵洛,這位堅毅果敢如戰神般的隊長,一馬當先地衝在最前方。他身姿矯健,肌肉緊繃的線條在衣衫下若隱若現,彷彿蘊含著無盡的力量,可那微微顫抖的雙腿與略顯蹣跚的步伐卻難掩極度的疲憊。他的雙眼佈滿血絲,恰似兩團燃燒的烈焰,死死地盯著前方那被煙霧繚繞、若隱若現的通道盡頭,手中那杆早已沾滿血跡與硝煙的武器,不時地撥開橫亙在路中的金屬殘片與破碎磚石。奔跑途中,他腹部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被劇烈的動作反覆拉扯,鮮血汩汩滲出,瞬間染紅了大片衣衫,可他仿若未覺,滿心滿念只有一個執著到近乎瘋狂的念頭:帶領隊友衝出去,不惜一切代價!
緊跟其後的老霍克,腳步略顯沉重拖沓,每一步落下都似要在地面砸出一個坑洞。他那魁梧如山的身軀,此刻因疲憊而微微佝僂,像是承載了太多歲月與苦難的重壓。粗重的喘息聲從他乾裂的嘴角溢位,在寂靜又喧囂的通道內迴盪,手中那杆曾威風凜凜的鐳射步槍,此刻已彈盡糧絕,槍身滿是交錯縱橫的劃痕與凹凸不平的凹痕,那是一路激戰、九死一生的慘烈印記。儘管彈藥早已告罄,它已淪為一塊冰冷沉重的廢鐵,老霍克卻依舊緊握不放,那微微泛白的指關節彷彿在訴說著他絕不言棄的決心,眼神中透著堅毅與不甘,如同燃燒的炭火,誓要跟上隊伍那稍縱即逝的步伐,絕不讓自己成為拖後腿的那一個。
艾達博士,這位平日裡沉浸在科研世界、手無縛雞之力的知識分子,此刻雙手緊抱著那承載著全宇宙命運的機密資料科研箱,仿若抱著世間最珍貴的稀世珍寶。他的眼鏡在劇烈顛簸中歪斜地架在鼻樑上,鏡片蒙上了層層灰漬,模糊了他那滿是焦慮與決然的雙眼。箱子裡裝著的,是足以改寫宇宙走向、關乎億萬生靈存亡的關鍵資訊,此刻在他心中,這箱子遠比他自己脆弱的生命還要重要千倍萬倍。身形踉蹌的他,不斷被凸起的地面絆倒,膝蓋、手肘擦破,鮮血與灰塵混合,洇紅了衣衫,刺痛著肌膚,可他緊咬牙關,蒼白的嘴唇抿成一條堅毅的線,大腦飛速運轉,如同一臺超頻的精密計算機,試圖從這周圍絕境中尋得哪怕一絲生機,那專注的神情彷彿周遭的混亂與危險都已被他隔絕在外。
綺拉,隊伍中唯一的女性,卻巾幗不讓鬚眉,強忍著身體與心靈的雙重極限,殿後守護著隊友們的後背。她臉色慘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落,順著臉頰滑下,將鬢角凌亂的頭髮緊緊貼在臉頰上,宛如一幅凌亂又決絕的戰地圖景。手中那臺原本閃爍著藍光、掌控著無數資訊的行動式電腦,此刻“滋滋”作響,螢幕漆黑一片,徹底報廢,化作一塊毫無用處的廢鐵。可她並未因此而慌亂,憑藉著過目不忘的驚人記憶力與對這基地佈局的熟悉,她大聲呼喊,為隊友預警著前方未知的危險。每一次急促的呼喊,都帶著對生存的極度渴望,聲音在狹窄逼仄的通道內來回激盪,透著絕望中那一抹最頑強的不屈,仿若一道劃破黑暗的曙光,給予隊友們前行的力量。
突然,頭頂傳來一陣令人膽寒、震得耳膜生疼的轟鳴聲,眾人下意識地抬頭望去,只見一塊足有房屋大小的巨石裹挾著無數碎石與滾滾塵土,如同一座崩塌的泰山,以雷霆萬鈞之勢轟然砸落。梵洛反應極快,多年生死一線錘鍊出的敏銳直覺在此刻發揮到極致,他聲嘶力竭地大喊:“快閃!”同時側身如獵豹般敏捷地撲向一旁,巨石帶著呼嘯的風聲擦身而過,重重砸在地面,瞬間激起一片遮天蔽日的煙塵,碎石如暗器般四處飛濺,劃傷了眾人的肌膚,鮮血滲出,可此時沒人有時間顧及傷口,生死就在這毫釐之間。
驚魂未定之際,前方又躥出數道噴湧的火焰,火舌肆虐狂舞,仿若一條條擇人而噬的惡魔之舌,貪婪地舔舐著通道牆壁,瞬間將通道內溫度提升至足以灼人肌膚的程度。老霍克見狀,雙眼圓睜,仿若被點燃了心中那團最熾熱的火焰,大吼道:“衝過去!”他雙手緊握著已毫無殺傷力的槍身,用盡全力拍打眼前的火焰,試圖在這熊熊火海之中開闢出一條求生之路。眉毛頭髮被燒焦的刺鼻氣味瀰漫開來,他卻半步不退,那被火光映照得通紅的臉龐上,寫滿了決絕與無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