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文玉就揹著個空揹簍匆匆趕去鎮裡了。
一身輕自然走得飛快，她一路沒停歇，一個半小時就趕到了學校，此時高三班的學生也才剛從食堂吃完早飯出來去教室。
有班上的女同學看到了她，跑上前來跟她聊天。
她在班裡人緣不錯，得知她來退學，都很惋惜但又無可奈何，只說以後還是要常聯絡。
跟她們道別後，龔文玉找到了羅老師。
羅老師見到她有點為難，“不好意思啊文玉，我跟領導申請免除你的學雜費，但領導沒批，老師也盡力了。”至於為什麼沒批，羅老師不忍心告訴她真相，因為校長把免學雜費的名額給了自家親戚。
龔文玉鬆了口氣，她還擔心如果成功申請了，會辜負羅老師一片心意讓他難過，現在這個局面正好順水推舟。
“沒關係的，還是非常感謝老師對我做的一切。”龔文玉道，“告訴老師一個好訊息，我年後就是我們村裡小學的代課老師了。”
羅老師得知這事兒果然替她高興，鼓勵了她一番後就帶著她去辦理各種手續了。
直到中午，所有的手續才跑完。
接下來就是去宿舍裡搬走自己的行李了。
行李並不多，一個原色的木箱子就能塞下除被子和茶瓶之外的所有物件。
龔文玉把被子塞到揹簍裡，箱子擱在揹簍上用繩子捆好，茶瓶提在手裡，就這麼離開了學校，跟她當初來學校報名時的情景何其相像。
她沒注意到，三樓的教室窗邊，何中勇一直看著她的身影，眼裡情緒晦暗不明，直至人影消失在視野裡也久久沒回神。
揹著幾十斤的行李也不方便再把所有的肉都買齊，但如果沒有肉，她接下來的直播內容真的很難做出出彩的東西，所以龔文玉就去集市轉了一圈，想著撿個漏多少買一些，結果又見到了之前那個賣魚小哥。
“妹子買魚嗎？”他笑著推銷，“最後一條了，便宜賣給你就回家了。”
魚還在桶裡活蹦亂跳，龔文玉問：“多少錢？”
“早上賣的一塊一斤，現在八毛給你。”
“能再便宜點兒嗎？”
“這已經是最便宜的價了。”小哥說，“我看你都逛了一圈了，有見到比我賣得更便宜的嗎？”
下午集市人流量不大，龔文玉揹著個箱子在街上走就格外顯眼。
這確實是整個集市最便宜的了。
“七毛行嗎？”龔文玉賣慘，“看到我背的箱子了嗎，我之前在中學讀書的，現在都窮得退學了……”
小哥瞧她衣服褲子都有補丁，看樣貌也像個學生樣子，終究還是心軟了。
“七毛就七毛吧，虧本賣你，你可別跟人說啊。”小哥撈魚稱重，“別說快過年了，平時都沒賣過這個價。”
龔文玉笑著道謝：“好人有好報。”
“四斤一兩。”小哥聽這話心情好，一高興把零頭也給抹了，“算你四斤的錢。”
龔文玉也挺開心，又是一番感謝。
就這樣，龔文玉揹著被子箱子，一手提茶瓶，一手提一條大魚，開開心心地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