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賊的行事風格很簡單,主打一個快意恩仇,一莽到底。
可陳銘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山賊,面對楊不舉這囂張的態度,短暫的沉默之後,陳大都頭臉上浮現出一抹一笑意。
“看來還是我佔了楊兄弟便宜,二十兩而已,只要能完成縣尊交下來的任務,不算貴。”
陳銘掏出銀子拍在楊不舉手中,面對如此大方的陳大都頭,楊不舉臉上也浮現出滿意的笑容:“不愧是我的偶像啊,就是不一樣,敞亮。”
楊不舉將銀子塞到懷裡。
今天晚上醉香樓聽曲的銀子不就有了嗎?
縱然東江縣有亂民,也不妨礙他們吃喝玩樂。
陳銘笑道:“帶著兄弟們初來乍到,少不了要麻煩楊兄弟,再者說清原縣距離東江縣也不遠,今後少不了要多走動。不知道......”
“楊兄弟家住哪裡,家裡有幾口人,等完成了縣尊所託,定要上門拜訪一番。”
陳大寨主都要上門了,那至少是個滅門慘案。
楊不舉渾然未覺,還以為陳銘是看上了他姐夫的關係。
看不出來,這小子還挺上道,還要登門拜訪。
於是,大大方方將自己家住哪裡,有幾口人告訴了陳銘。
“原來如此,就是那個地方是嗎?”陳銘指著一個方向。
“對,過兩條街就是了。”楊不舉繼續說道,“陳都頭,若是登門拜訪,可千萬別太破費,有事您說話,兄弟我一定辦到位。”
“楊兄弟太客氣,倒是有個不情之請,到時候我把弟兄們都帶上,你......”
陳銘捏著楊不舉的肩膀,“也他孃的記得多找點人!弟兄們,咱們走!”
不等楊不舉回過味來,陳銘便帶著弟兄們朝著城裡走去。
“二哥,我有點生氣了,我去撒個尿。”狗娃怒氣衝衝道。
大傻也道:“狗娃容易迷路,我同他一起。”
就連一向沉穩的瘦猴也道:“二哥,我他孃的也生氣了!”
“慌他孃的什麼,走的時候再滅了他,先找地方落腳,把事情先搞清楚。”陳銘目光之中,兇光大作,惡狠狠地罵了句:“他孃的,真以為老子沒脾氣!”
若不是為了招人,別說這個楊不舉,就是那張玉,他絕對都會順手做了。
天快黑了,眾人找了個客棧落腳。
當然所有的費用全都由陳銘出,大傢伙早已經習以為常,簡單的收拾洗漱之後,陳銘派朱保出去打探訊息。
畢竟從縣尊口中知道的只是傳聞,具體什麼情況肯定東江縣的人更加清楚。
還是那句話,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朱保去而復返,猛地灌了一口茶水這才說道:“頭兒,大致問清楚了。就在大半月前,東江縣派人去了河西村收稅,起了衝突,村民們沒錢,衙差便抓了幾戶人家,起了衝突之後,便鬧起來。”
“據說當時知縣大人震怒,親自帶人去和村民們交涉,結果被村民們打死當場。”
這話便和沈謙實的話有出入,一個是說去縣衙打死了縣令,到了地方才知道是縣令自己作死被亂民打死了。
陳銘眼珠子轉了轉,倒是也好理解,畢竟不說的嚴重點,想要讓這麼多衙差來東江縣怕是不可能。
“東江縣這次加稅加多少?”
朱保大罵一聲:“狗孃養的,加了八兩!老子都交不起!”
陳銘嘖嘖稱奇,沈大人訊息準確度還有待提升,或者說加十兩銀子的事讓那位沈大人完全無法相信。
“看來這東江縣定然不太平,民風也很是彪悍嘛。”陳銘苦笑著搖頭。
那狗縣令也是真的勇,加這麼多稅,還敢出面調停,這特娘跟找死有什麼區別?
“河西村大概多少戶,這個打聽到了嗎?”
“這個倒是不知道,說什麼的都有,有的說有四五十號人,有的說有百十來號,還有的說這幫人是天上下來的天兵天將。”
朱保將傳言都一字不差地告訴了陳銘。
陳銘想了想也沒什麼頭緒,反正這件事肯定不是他一個人事,能拉攏多少人就看機遇了。
“那就先這樣,大傢伙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估計就有人來找咱們了,到時候打起精神來聽我指揮。”
眾人齊齊稱是,便隨之散去。
陳銘剛剛要走,卻看到三雙滿是期待地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那眼神就跟看姑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