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誠等一干公子哥,面帶笑容,一個粗鄙武夫所作之詞,豈能入耳?
不過,看在沈夢雪的面子上,眾人還是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沈夢雪清了清嗓子,“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公子哥們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望向沈夢雪的眼神都透著一股濃濃地詫異!
夜晚的軍營,一位將領挑燈看著自己佩劍,緊接著畫面一轉,無數將士迅速集結,沙場點兵,整裝待發!
蕭索淒涼的畫面,躍然人前!
沈夢雪根本沒有注意眾人的情緒,用略帶嘲笑的口吻,繼續吟誦:“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你們說這首詞,是不是隻有那粗鄙的武夫才吟誦地出來?毫無美感可言!”
偌大的廂房內,鴉雀無聲,死寂一片!
少頃,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顧誠在內,全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顧誠這般看不起陳銘的人,竟也情不自禁跟著吟誦一番。
天下讀書人畢生之願,莫過於此!
沈夢雪見眾人不說話,笑得花枝亂顫,“諸位,你們覺得好嗎?我當時聽著這詩差點沒笑出聲來,老態龍鍾,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盡是蕭瑟之感,難登大雅之堂。”
這算是詞嗎?這頂多算個屁!
沈夢雪看不起的不是詞,而是吟誦這首詞的人,明明一個粗鄙的武夫,張口閉口盡是點兵,盡是君王,盡是沙場,無比可笑!
周圍的公子哥徹底笑不出來了,反而一個個眼神怪異的看向沈夢雪,心說,這娘們是不是傻?
此等佳作不算好,如何能算好?!
“咳咳,確實......確實......”顧誠回過神來,“在本公子看來,陳銘不過爾爾。”
連他這般舔狗,都不敢當面抨擊這首詞不行,反而抨擊陳銘不行。
否則,今日這事傳出去,他顧誠在青州文壇徹底不用混了,絕對會背上附庸風雅的罵名。
其他公子哥都是顧誠叫來的,主人家如此說,他們也不好多說什麼。
“這還不是最可笑,最可笑的,你們知道是什麼嗎?”沈夢雪越說越來勁。
“是什麼?”
眾人紛紛好奇。
沈夢雪仰起頭,得意之色都快溢位眼眶來了,“更加可笑的是,他陳銘從前不過一遊俠,今日堪堪一都頭,哪裡懂這些,你們不覺得這首詞的來歷有些詭異嗎?”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虎軀一震。
沈夢雪說地不無道理,此等意境,定然是上過戰場的勇武之人,方才有感而發。
他陳銘又沒上過戰場,如何得此佳作?
“沈小姐的意思是......抄的?”
“不然,還會有其他可能?”沈夢雪樂呵呵地說道,“殺人奪詩......也不無可能......”
嘶!
在場的公子哥齊齊倒抽一口涼氣。
讀書人那點事,他們可太清楚了,別說殺人奪詩,為了一句詞,殺人全家的事情都幹得出來。
要不怎麼說,讀書人髒著呢!
顧誠隨即眼睛一亮,“極有可能,不如等我試他一試,若做不出有這《破陣子》這等水平的事,不就證明他陳銘就是抄來的嗎?”
近水樓臺先得月,有陳銘這麼個禍害在沈夢雪身邊,顧公子危機感十足。
“有理,有理啊!”
其他公子哥紛紛附和,碰到這等絕句,說真的他們想宰了陳銘的心都有。
於是,眾人一拍即合,在沈夢雪的帶領下,氣勢洶洶來到了大廳,此刻所有人全都喝高了,已經跳過了稱兄道弟的階段,開始進入相互吹牛逼的階段。
“老子當年,一個人打七八不在話下。”
“老子去過青州城的秀春樓,嘿嘿,那小娘們嫩地能掐出水來。”
“你們這都不算什麼,老子......嗝......老子當年吃過屎!”
......
陳銘等人齊齊豎起大拇指,直呼牛逼!
看著這幫衙差吹牛打屁,顧誠等一干公子哥臉上盡是厭惡和嫌棄,心中更是斷定,陳銘那首詞就是抄的。
這樣的人能做出《破陣子》那才是見了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