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出門就看見自己大兒子李淳剛,滿臉氣憤的站在門口。
她也有點慌神,怕兒子看到自己剛才打他女兒,罵他媳婦。
不過轉念一想,兒子才到門口,肯定沒看到,馬上鎮定下來
“哎呦,老大,你回來了啊。
快進去陪陪你媳婦兒吧。
我跟你說啊,你這媳婦兒遇到我這樣的婆婆,可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我對待她,真比親女兒還要親。
她清閒了一天,我都捨不得指使她做事,一直到現在,才想著讓她給家裡洗洗衣服。”
李淳剛看著自己的老孃,心裡直打鼓。
剛才院子裡的一切,江流攔著他,不讓他出聲,所以他看得真真切切。
以前每次他回家,老孃都跟他邀功,說自己多麼照顧他媳婦兒,心疼他女兒。
而他媳婦兒知道他從小就孝順,剛結婚的時候偶爾說過他老孃幾句不是,惹得他大發雷霆,後來怕他不高興,也就不再提起。
今天之前,他做夢也想不到,家裡竟然是這副樣子。
忽然,他想起江流說的,看看自己外甥穿的是啥。
於是他定睛觀瞧。
這一看,心裡真像刀割一樣難受。
兩個小外甥身上,都是乾乾淨淨的青花衫,腳上蹬著百納鞋,腰間扎著絲綢的腰帶,看著就是個大戶人家小公子的模樣。
再抬眼,看看院子裡自己的女兒,可不就是個叫花子麼。
可他到底是個孝順孩子,哪怕心裡有火,也不能對娘說,只能悶聲悶氣說一句
“樂樂手裡的糖不是偷的,是若楠弟弟來了,給她買的。”
顧氏這才看到,兒子身後跟著個年輕後生,那自己剛才的話,兒子是都聽到了?
聽到了也無妨!
這兒子自己從小養到大,幾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她太知道如何拿捏。
再說,江若楠的弟弟,她也有些耳聞,一個腦子有病的孩子罷了。
據說被同村一個女娃子,迷得神魂顛倒,恨不得掏空家底都給人家送去。
結果人家不領情,天天欺負他,他還繼續跪舔。
這麼個玩意,能翻出什麼風浪來?
想到這裡,顧氏反倒先把臉沉下來
“原來是你小舅子來了,現在這年輕人可真懂禮數,上門做客,只給一個孩子買糖,欺負我們老李家別的孩子不配吃糖是吧?
還有你,老大,你那媳婦兒你自己好好去管一管,一天懶得跟後院的老母豬一樣!
讓她乾點活,一會兒說不定跟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呢。
八成要冤枉我欺負她,你可是孃的親兒子,該知道個遠近親疏,誰的話能信,誰的話該不信。
我還是那句話,這個家要是沒有我啊,早晚得散。”
她衝江流一瞪眼睛
“那後生,我們家晚飯不一定幾點吃,你要是沒什麼正事,就回去吧。”
這是趕人了。
李淳剛聽老孃如此說話,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哪裡有客人到門口,攆人回家的道理。
江流卻不以為意,笑眯眯介面
“我吃不吃飯都行,我可抗餓了,一天半個饃饃就能活,還能從早到晚幹活。”
顧氏聽江流這麼說話,眼神就有點變了,這小子怎麼知道自己做的醜事?
她回頭狠狠瞪了江若楠和她女兒一眼。
江流繼續笑道
“我不是來你家做客,我是來我二姐家做客,啥時候走,關你屁事?”
顧氏聽江流竟然敢罵自己,眼神一下子變得兇狠,江流卻沒理她,徑直走進院子裡,扶住自己姐姐胳膊
“姐,我來看你了。”
江若楠看到弟弟來,心裡一片悲苦。
她怕女兒餓壞,實在沒辦法,才把女兒打發去姥爺家求助,實指望女兒能回去吃幾頓飽飯。
結果女兒這就跑回來了。
還把自己不成器的弟弟領回來。
江流來了,怕不是要跟自己一起受欺負。
想到這裡,她拉住江流的手,低聲說道
“弟弟,你把思樂送回來就好,要不然,你先回家去吧,姐姐挺好的,沒事兒……”
顧氏手裡的孩子,見大人們僵持住了,忘了給他買糖的事情,開始嗷嗷哭叫,他奶奶連忙領著他去雜貨鋪。
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