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幷州城外。
秦正勒住了韁繩,停了下來。
後面的祝無雙跟著停了下來,然後看了看他說道,“秦大哥,怎麼停了下來?
“前面就到幷州城了,不過現在是深夜時分,我們怕是進不去了,要等到天亮才能進城。”秦正說道。
“沒事,我向守城的兵士亮出自己的身份,他應該可以放我們進去。”祝無雙說道。
“那可不一定,你難道不知道我大安的律法,你是沒事,可以進去,但是我們的身份不能確認,是無法進去的。”秦正搖了搖頭,看了看後面綁著的“黃河四鬼”說道。
“那怎麼辦?”祝無雙問道。
“我記得前面不遠處就是幷州的義莊,我們可以到那裡休息下,等到天亮了再進城。”秦正指了指旁邊的一條小路說道。
“義莊?”祝無雙愣住了,義莊,那是停放一些不知名或者客死異鄉的屍體的地方。
秦正沒有理祝無雙,直接雙腿夾了一下馬肚子,往前走去。
秦正記得不錯,果然他們沒過多久就看到了前面有一座孤零零的宅子,門上掛著兩個白色的燈籠,上面寫著兩個字,義莊,風一吹,那兩個燈籠來回旋轉,看上去鬼氣森森。
秦正和祝無雙下了馬,然後將後面綁著的“黃河四鬼”拉著一起走進了義莊裡面。
義莊裡亮著燈,裡面擺著六口棺材,有的棺材面前放著供品和香燭,有的則什麼都沒有。
或許是義莊的氣氛,祝無雙進入義莊後就感覺渾身發冷,身體顫抖,她緊緊地跟著秦正,深怕他忽然不見了。
“守棺人可在?”秦正對著裡面大聲喊了一句。
大堂內空蕩蕩的,沒有任何聲音,聽上去彷彿只有秦正聲音的回聲。
這時候,前面走過來一個老人,左手提著一個燈籠,顫顫巍巍的來到了他們面前。
“你是這裡的守棺人?”秦正看著對方問道。
“小老兒鄭更,是這裡的守棺人,不知先生有什麼事?”鄭更問道。
“聽聞幷州城發生命案,不知道屍體可否送來這裡?”秦正問道。
“這?”鄭更皺了皺眉。
“鄭更,我是六扇門的捕快,受皇命來這裡調查幷州命案,怎麼?問你的話,沒聽清楚嗎?”祝無雙亮出了六扇門的捕快令,冷聲問道。
“原來是上官,小老兒失禮了。我這是義莊,一般送過來的都是無名氏,官府命案的受害者大多數要經過審案後無誤,才會送過來。所以並沒有,並沒有命案的屍體啊。”鄭更說道。
“放肆,鄭更,你是要欺瞞上官嗎?”秦正說著走到了前面的棺材面前,然後走了幾步,停到了其中一個棺材面前對鄭更說道,“開啟。”
“大人,這不是命案的屍體啊。”鄭更顫抖著說道。
“我讓你開啟,並沒有說這裡面是命案的屍體,鄭更,你緊張什麼?”秦正笑了笑說道。
“是,是,我這就開啟。”鄭更走過去,顫抖著推開了棺材蓋子。
棺材裡躺著一個男人,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異常,只不過臉上蓋著一塊白色的方巾。
“鄭更,為什麼這屍體臉上蓋著方巾?”祝無雙問道。
“大人有所不知,這是我們幷州的規矩,為的是給死者淨面,生前這些人不體面,死後留一個體面。”鄭更說道。
“我怎麼不知道幷州還有這種規矩,我記得好像是死不瞑目的人才會蓋上方巾,這屍體是什麼人?”秦正看了看鄭更問道。
“啊,這?”鄭更沒想到秦正竟然知道幷州的事情,不禁愣住了。
“鄭更,你在欺騙我等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祝無雙怒聲問道。
“小老兒不敢,我這就說。”鄭更一聽,頓時嚇得跪倒在了地上,連連說道。
“我且問你,這可是那畫師阿郎的屍體?”秦正看著棺材裡的屍體問道。
“這個我不太清楚,這是之前丁大人送過來的,令我按照無名氏的屍體早日處理。本來昨天就會處理這具屍體,但是小老兒看到屍體的樣子太過恐怖,便想著為他超度一天。”鄭更說道。
秦正走過去伸手揭開了屍體臉上的方巾,然後看到了屍體的樣子。
剛才鄭更說屍體的樣子有點恐怖,秦正也有心理準備,但是真的看到屍體的樣子的時候,還是嚇了一大跳。
祝無雙跟著走過去看了一下,不禁嚇得面容失色,差點癱坐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