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腳步聲停了，福安繃緊的神經略微放鬆，他聽到小太監粗重的喘氣聲，那小太監進來後氣喘吁吁地稟報：“稟內侍大人，宗將軍和劉將軍求見。”福安眼睛看到小太監漲紅的臉，額頭上還掛著汗珠，他點點頭，吩咐道：“宣。”
宗澤身著戎裝，步履穩健地走入殿內，福安看到他身上的鎧甲在燭光下泛著冷光，宗澤抱拳行禮：“末將宗澤，參見內侍大人。”聲音在殿內迴盪。
緊隨其後的是義士軍營將劉勇，福安瞧見他略顯疲憊的面容上帶著一絲焦慮，眼神中透著些許疲憊和不安。
福安抬手示意免禮，他的手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然後沉聲問道：“兩位將軍可是為了新策之事而來？”
宗澤率先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回稟大人，新策推行以來，末將已在各地展開招募，只是……”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福安看到他的嘴唇微微抿了一下，“只是各地兵源素質參差不齊，有些地區應徵者寥寥無幾，有些地區雖人數眾多，卻良莠不齊，難以達到新策的要求。”
劉勇接過話茬，眉頭緊鎖，福安能感覺到他話語中的憂慮，“義士軍的情況也不樂觀。新策中的加強訓練計劃，強度遠超以往，部分士兵難以適應，叫苦不迭。末將擔心，若操之過急，恐會適得其反。”
福安沉吟片刻，他的腳步在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踱步到窗前，望著宮牆外隱約可見的萬家燈火，那點點燈光閃爍著，像是夜空中遙遠的星星。
新策的推行並非一帆風順，這在他的預料之中。
只是，他沒想到問題會來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棘手。
他轉過身，目光掃過兩位將軍略顯焦慮的面容，眼神中帶著審視，語氣堅定地說道：“兩位將軍不必過分擔憂，新策初行，遇到些許阻礙在所難免。兵源素質的問題，我們可以逐步提升，加強訓練計劃也可以適當調整，關鍵是要找到平衡點。”
“宗將軍，各地招募的情況，還請將軍詳細說明。”福安走到桌案前，他的手觸控到桌案涼涼的桌面，鋪開一張地圖，“特別是南方沿海地區，陛下格外關注，還請將軍重點彙報。”
宗澤走到地圖前，指著幾個標記的位置，福安看到他的手指在地圖上點著，一一說明各地兵源的具體情況，語氣中帶著一絲憂慮：“南方沿海一帶，民風強悍，但大多習於水戰，不善陸戰，且……” 他頓了頓，福安能感覺到他的猶豫，“且其中不乏一些……不太安分的人。”
劉勇補充道：“義士軍中也有一些來自南方計程車兵，他們桀驁不馴，難以管束，末將擔心……”
福安抬手打斷劉勇的話，他的手在空中一揮，目光落在桌案上的一份文書上，“此事我知道。明日一早，我會向陛下稟明此事，再做定奪。兩位將軍先回去，穩住軍心，切勿生亂。”
兩人領命告退，福安獨自一人在殿內，拿起那份文書，上面赫然寫著“後勤預算”幾個字。
他展開細看，眉頭越皺越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有節奏的“嗒嗒”聲，喃喃自語：“怎麼會……”
福安反覆核對著手中的預算報表，眉頭緊鎖，他的眼睛緊盯著報表上的數字，那些數字彷彿一個個跳動的音符，卻奏響了一曲令人不安的旋律。
他用手指劃過報表，能感覺到紙張的薄厚和微微的粗糙感。
新策推行在即，各地的招募工作正如火如荼地展開，糧草、軍餉、裝備，每一項都是巨大的開銷。
可如今，預算中赫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缺口，如同一道猙獰的裂縫，橫亙在他的心頭。
他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手指按壓著太陽穴時能感覺到微微的疼痛，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筆缺口數目不小，絕非一時疏忽所致。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福安起身，在殿內來回踱步，他的腳步聲在寂靜的殿內迴響，思緒如同紛亂的絲線，找不到頭緒。
“來人！”福安喚來心腹侍衛，聲音在殿內傳開。
心腹侍衛很快趕來，福安看到他恭敬的神情。
“速去請張大人前來議事。”
張肅匆匆趕來，得知預算缺口之事，也是大吃一驚。
“怎麼會這樣？”他接過福安遞來的報表，仔細翻閱，福安看到他的臉色愈發凝重，“這缺口如此之大，若不及時彌補，新策恐難以為繼。”
“下官這就去戶部，看看能否調撥一些款項。”張肅說著，便要動身。
“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