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刺眼;與林正交好的幾位大臣,也紛紛垂下眼簾,不敢與李啟的目光對視,他們的身體微微蜷縮,好似在躲避什麼。
福安能感受到大殿裡壓抑的氣氛,那氣氛猶如沉重的烏雲,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殿內香爐中燃著安息香,香氣嫋嫋,卻掩不住空氣中瀰漫的緊張氛圍。
福安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一下一下,沉穩而有力,那心跳聲在他耳邊轟鳴,仿若戰鼓敲響。
他輕輕吸了口氣,默默將殿內群臣的神色一一記下,準備退朝後稟報李啟。
而在城外義士軍營地。
那是一片與朝堂截然不同的景象,卻又似與朝堂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陽光灑在營帳上,營地裡一片忙碌的景象。
劉勇身著黑色勁裝,腰間佩劍,那劍在腰間沉甸甸的,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重量,就像感受到自己肩負的責任。
他正與幾名副將商議軍務,劍眉緊緊鎖在一起,目光如炬,沉聲道:“陛下今日召我入宮,林正那老狐狸在朝堂上參了我一本,說我與張相結黨營私,意圖不軌。”劉勇話音剛落,帳內便響起一陣嘈雜的議論聲,那聲音好似一群被激怒的黃蜂在嗡嗡叫著。
一名副將滿臉怒容,高聲怒道:“這林正簡直是血口噴人!我們義士軍對朝廷忠心耿耿,天地可鑑!”他漲紅了臉,眼睛瞪得老大,彷彿要噴出火來,那憤怒的情緒在營帳裡瀰漫開來。
“都安靜!”劉勇抬手猛地一揮,那動作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營帳裡瞬間安靜下來。
“林正的意圖,陛下早已洞悉。如今陛下將計就計,我們只需按計劃行事即可。”他頓了頓,目光像烈火般掃過眾人,“傳令下去,加強戒備,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營地。另外,派人暗中監視林正等人的動向,一有異動,立即回報!”帳內眾人齊聲應道:“遵命!”劉勇望向營外連綿起伏的山巒,山巒在陽光的映照下呈現出一種青灰色,他的眼神堅定而深邃,似在思考著應對之策,又似在擔憂朝堂之事對義士軍的影響。
福安走出大殿,抬頭看向陰沉的天空,天空中烏雲密佈,像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壓在頭頂。
一陣涼風吹過,那風帶著絲絲寒意,像冰冷的手拂過他的臉龐,他不禁打了個寒顫,低聲喃喃道:“要變天了……”他快步走向御書房,腳步在石板路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那聲響在寂靜的環境裡顯得格外孤獨,每一步都像是他此刻複雜的心境。
他要將今日朝堂上的情況稟報李啟。
剛走到御書房門口,便聽到裡面傳來李啟的聲音:“福安,進來。”福安推門而入,門軸發出“吱呀”的聲響,他躬身行禮,恭敬地說道:“陛下……”
福安走進御書房,小心翼翼地關上門,關門的聲音在安靜的御書房裡顯得格外突兀。
然後他跪在地上,將今日朝堂上發生的一切,包括林正的挑釁、張肅的反擊,以及群臣的反應,事無鉅細地稟告給了李啟。
李啟聽完,臉上沒有絲毫波瀾,只是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發出富有節奏的“咚咚”聲,在寂靜的御書房內清晰可聞,那聲音像是在倒計時的鐘聲。
“福安,”李啟的聲音低沉而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你覺得,朝堂上那些搖擺不定的人,會選擇站在哪一邊?”
福安思索片刻,謹慎地回答:“奴才以為,那些牆頭草,定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一方。林正大人雖來勢洶洶,但陛下和張相顯然早有準備,他們定會權衡利弊,再做決斷。”
李啟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說得不錯,牆頭草,風往哪邊吹,就往哪邊倒。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們看看,朕這裡的風,才是最強勁的。”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腳步在地上發出輕微的摩擦聲。
他看著外面陰沉沉的天空,天空中的烏雲好似他此刻心中的陰霾,他冷冷地說道:“福安,你去暗中聯絡一些老臣,就說朕念及他們多年為大齊效力的情分,有些話,想與他們單獨談談。”
福安領命,躬身退下。李啟看著福安離去的背影,目光深邃如淵。
時間悄然流逝,夜幕如同黑色的幕布緩緩降下。
皇宮的燈火逐漸亮起,恰似點點繁星在夜空中閃爍。
御書房內,李啟獨自一人靜靜地坐在書案前,翻看著堆積如山的奏摺。
燭光搖曳,燭光的光影在奏摺上跳動,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投射在牆壁上,顯得有些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