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等人騎馬來到贛江邊,看見整條贛江邊有七八個小孩在水裡拿著破漁網和一些自制的捕魚工具抓魚。
孩子們,這麼冷的天氣,你們在水裡可別凍壞了,陸羽喊道。
沒事的這位哥哥,冬天大河的水溫並不低,水溫還是挺好的。
陸羽下馬走到河邊,瞧了瞧孩子們綁在岸邊的幾個魚簍子,然後驚訝,哇,這不可都是鱔魚嗎?那邊還有其他的小雜魚。
陸羽問道:孩子們,你們捕魚是拿回家吃的還是拿去市場上賣的?
哥哥,有些小的魚我們拿來吃,大一些的魚我們會拿去城裡賣。
陸羽看著韓汐南和衛子蘇,於是指著這些鱔魚,表妹,汐南姑娘,,你們吃過這魚嗎?
韓汐南看後,這不就是黑色白肚子的黃鱔嗎?
小女子吃過黃鱔,但是這個黑背白底的黃鱔,小女子沒吃過。
表妹,這個你也沒吃過嗎?
衛子蘇搖搖頭,不曾吃過。
陸羽提起這個裝著三條鱔魚的魚籠,大約有七斤左右,也就是這個時代的十斤,於是問:孩子,這一籠鱔魚怎麼賣?
一個年齡較大的男孩子馬上跑上了岸邊,提起這一籠魚說:這位哥哥,這個魚都是我們一早用木鉤子釣的,比較難釣。哥哥給二十蚊行嗎?我們帶到城裡大概會賣得稍微貴些。
這二十蚊按照白銀和黃金的價格對比也就相當於陸羽前世那個時代的六十元錢。
這可是野生白鱔魚呀,而且個頭都很大,我前世六十元一斤估計都難吃到,這樣的魚是可遇不可求呀。這七斤至少得好幾百塊呢。
陸羽示意地牛,給孩子們一兩銀子,我們買下這些鱔魚。
這位男孩接過地牛手上的銀子便不斷揮手搖頭,不不不,哥哥,你們給得太多了,這些魚也值不了一兩銀子,你們給二十蚊錢就行了。
地牛便說:這是我家公子打賞給弟弟們的,剩下的就拿去給你們的父母們補貼一下家用。
不用了哥哥,我們幾個娃子都沒有父母。
陸羽聽到後眉頭緊鎖,於是將河裡捕魚的幾個孩子叫上了岸。這些孩子中有五個是小女孩,兩個男孩。
孩子們,怎麼,你們都是孤兒嗎?
是的,哥哥,我們幾個都是孤兒。
孩子們,你們家在哪裡?
哥哥,我們在廬陵沒有家,我們都是從袁州過來的,我們家在袁州。
一位年紀較大的女孩出來說,我們已經沒有家了,地主把我父親和大伯都殺死了,草屋也燒了。
這時韓汐南激動的問,小妹妹,你們幾個都是一家人吧?
小女孩點點頭,那個是我堂哥,這個是我親弟弟,其他都是我堂妹。
能告訴姐姐,那些地主為什麼殺了你父親和大伯嗎?
小女孩忽然忍不住哭了起來,邊哭邊說:
今年秋糧之後豫章有很多流民來到我們村裡,地主僱傭了那些流民,然後就把全村的所有成年男子給殺了。我們的母親都被地主賣給人販子了。
這是為什麼呀?衛子蘇,震驚的問道。
這時這位大男孩說:因為流民只需要每天有兩碗粥就願意幹活,我們村裡人要全家吃飽才願意幹活。所以地主殺了村裡成年男子。
孩子們,你們好可憐呀,衛子蘇和韓汐南含著眼淚擁抱著這些孩子們。
孩子們,你們在廬陵連個家都沒有,在外面很容易凍死的,你們知道嗎?
剛剛那個女孩開口說,我們村裡出來的孩子很多都凍死了,如果我們也死了就可以下去找我們的父親了。
衛子蘇說,不如你們跟姐姐回家吧。
大男孩說,謝謝姐姐,我們現在每天捕魚,靠我們的雙手,還能吃飽飯,我們還不需要救濟。姐姐的心意我們心領了。
陸羽聽完孩子們的述說,早就兩眼熱淚,只見陸羽從一匹馬上拿出紙和硯臺在河邊蘸了兩滴水迅速磨墨,用毛筆吸墨後,在紙上寫了三個字,“活下去”,然後在左下角簽上自己的名字。
韓汐南在旁邊看了半天想不出是什麼意思。
陸羽把這張紙裝到皮紙信封,然後交到年齡大的男孩手中。
孩子,拿好這個,還有這一兩銀子,如果真正遇到日子過不下去的時候,去廬陵城找當官的,隨便什麼官都行,可保你們渡過飢寒難關。
說完,地牛拿著草繩拴牢的三條鱔魚上馬跟著陸羽的馬緩緩離開江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