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你在水上飄著,自生自滅。”
“那我為什麼不叫朱小水,我看水比山好,就像朱姨那樣溫柔。”
“你是男人,當然要像山一樣靠得住。記住,你以後長大了可要保護好你姨……”說到這,莫叔這個高壯大漢竟露出了少有的溫柔神色。
“莫叔……”
“嗯?”
“其實我們可以一起保護朱姨的。”
說完,少年便如一陣風似的跑了。在這山間小路上,秋風帶走了酷熱,帶來了幾分蕭瑟之意,也留住了少年的笑聲。
朱小山沒有回家,他一路跑到了村東頭的湖邊,那裡是孩童們聚在一起玩耍的地方。
人未至,遠遠地就聽到救命的呼聲。朱小山跑到近前,看到一群孩子站在湖邊著急呼喊。湖邊長大的孩子,多少會些水,此時卻不知怎的溺水了。
“我回村去叫大人……”
一個年齡不大的孩子還算機智,知道叫人。朱小山卻等不得了,連衣物和胸前飾品都來不及褪下,直躥入水中,因為他瞧見了,那落水之人就是他最好的玩伴,江閒。
就在他入水的瞬間,在沒人看得見的湖底深處,一縷無形的波動擴散開來,如同石子落水濺起的波紋那樣,一圈一圈,連綿不絕。
波動從水底擴散至湖面,又從湖面開始穿越重重大山,跨過九州大地。
少年使出全身力氣遊向水中,卻不知溺水之人被求生欲支配,已失了大部分理智。江閒見到了希望,雙臂使勁抱住了朱小山的雙腿,兩人在不斷掙扎中雙雙沉入水中。在意識的朦朧中,朱小山彷彿看見了朱姨因為失去孩子那絕望的表情,想要掙扎,張口呼喚什麼,不覺又多吞了幾口湖水,終於失去了意識。
彷彿是天旋地轉之後的寂靜,許久之後,朱小山慢慢睜開了眼睛。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是朱姨,她神色由驚轉喜,還殘留有深深的後怕。少年這一生都記得她此刻擔心的樣子,在他的心中,朱姨就是孃親,孃親就是朱姨。
“多虧了你莫叔還沒走遠,不然今天就危險了,你這孩子怎的這樣不省心……”朱姨的話看似責怪,實則更多是擔心。
原來那個去叫大人的孩子還沒跑出去多遠就遇到了莫叔,這才讓自己保住了性命。朱小山又望了望,除了渾身溼漉漉的莫叔,周圍還有一大群村民,都是些熟悉面孔,平時見面了都要喊叔叔嬸嬸,阿公阿婆的。
“對了,朱姨,江閒呢,他還好嗎,我記得當時……”
正說著,旁邊不遠處躺著的少年被按壓著吐出一大口水,慢悠悠醒轉過來,一臉茫然地看著四周。
“江閒,你醒了!”朱小山驚喜喊道。
愣了好一會兒才發現是好友朱小山在叫他,江閒臉色蒼白,有氣無力回道:
“我這是還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