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淚縱橫的寫了封回信,告訴管家,既然京城是小少爺的福地,那就讓他在那裡住下吧,恢復記憶的事不急,慢慢來,人只要大好便行了!
這一日,穿城而過的漓河上,突然由遠而近響起了琴聲,人們不約而同向遠處望去,只見一條小船,船尾一位老者在慢悠悠的划著船,船頭……天吶,人們不由都睜大了眼睛,痴痴的看著船頭的人。只見那人一身月白長衫,一支玉簪豎起如瀑的烏髮,墨色的髮絲隨著風輕輕揚起。船兒越來越近,能看到那人眉目如畫,清雅出塵,世絕無二,他坐在船頭,面前有一小矮几桌,上面放著一把古琴,這仙樂般的聲音正是出自他之手……這種感覺如此的飄渺悠然,美的驚心動魄,卻非凡塵所有!河岸上的茶樓裡,二樓靠窗的座位上,坐著兩人,一人頭戴帷帽,輕紗掩面,另一人是一中年婦人,這二人正是莫偃國的水遙公主和她的母親么雞。而今日此時此刻能坐在這裡飲茶賞景,全都要拜玄練所賜,玄練先前給顧水遙吃了一藥丸,能操控顧水遙心智。故而,顧水遙從昨日就磨著么雞今日來此處賞景了,難得女兒心情不錯肯出來散心賞景,么雞自然樂意,本來是想派幾名功夫不錯的丫鬟和侍衛跟隨的,後來想想,這麼多人太招搖了,只帶一兩人她又不放心,索性自己親自陪在身邊最穩妥。她雖然年歲大了,可論功夫莫偃國還真沒幾個在她之上的,於是,母女二人極為低調的就出現在這裡了。顧水遙率先上了二樓,沒做他想,直接選了窗邊的位置,這是整個茶樓賞景最好的位置。坐下後,么雞要了一壺上好的龍井,又要了幾碟小點心,陪著顧水遙在那裡賞著灕水河兩岸的景緻。
二人聽到遠處有琴聲傳來,幽幽揚揚,亦揚亦挫,深沉婉轉又不失激昂,唯有懂得之人方能明白,每一個音符下,都埋藏一顆平靜而柔韌的心靈。而顧水遙恰恰是這個“懂得”之人,那船頭之人風姿綽約,如謫仙般清逸出塵,顧水遙從沒如此痴痴的望著一個人,口中不自覺的呢喃著:“孃親,遙兒想請此人做女兒的老師,教女兒彈琴!”么雞被她的言行嚇了一跳,覺得哪裡不對勁兒,便問顧水遙:“遙兒,今日為何非要來此處賞景?是不是聽到了什麼閒言碎語?”么雞覺得現在遙兒親事未定,如果有心之人打這孩子的主意,故意造勢只為了引起遙兒的注意和青睞也說不定,顧水遙噗嗤就笑了:“娘您多慮了,我就是昨日心血來潮,想出來透透氣,爹爹和孃親的提議遙兒都會思慮再三,又怎會輕信旁人的話,您放心好了,真的是遙兒突然生出的這一想法!”么雞這才放鬆下來,她笑著問顧水遙:“遙兒怎就想請這位撫琴公子做你的老師呢?”顧水遙望向早已空蕩蕩的水面,想了想說:“遙兒也不知道,就是覺得此人琴藝了得,人又儒雅清潤,若是每日有這樣的人教遙兒彈琴,那該有多好啊!”這回輪到么雞笑了:“原來是這樣啊!難得我們遙兒會如此賞識一個人,等回去娘就讓人去找,不過得說好了,若是人家應允便是,若是人家拒絕那此事便作罷,如何?”顧水遙想了想:“嗯,聽孃的!”
這日,蘇心遠可算是出盡了風頭,京城上下都傳開了,有位公子風姿俊朗,清逸出塵,如同謫仙一般,彈出的曲子如同仙樂一樣,就好比……就好比……二十幾年前的那位……很多年齡大的人都知道輕重,那位現在沒人敢再直呼名字穆紫幽了,人家的兒子是莫偃國唯一的太子,又被當今聖上追封為了皇后,誰還敢直呼其名?不過只要是上些年紀的人提起“那人”便都知道是誰了,一樣神仙般的風姿,一樣出神入化般的琴藝……等到傍晚的時候,有一更爆炸的訊息傳開了:有人說那位白日裡漓河上泛舟彈琴的公子竟然是雲州的蘇三公子,病了兩年到了京城竟然好了!聽說這位蘇三公子覺得京城就是他的福地,已經買了宅院準備長期在這裡生活了,買的還是已故尚書張大人的宅子……
么雞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晌午了,書房內,白板和東風坐在下首,他們正在和么雞說著這件事,白板說:“么雞姐,這事兒能有假嗎?壓根兒就不用咱紫府查,現在京城內外都傳遍了!只要去大街上一打聽,是個人都能跟你說道說道!”東風也點頭附和:“是真的么雞姐,不信你現在就去街上溜達一圈聽聽!”么雞不是不相信他們,而是覺得事情太過巧合了,偏巧昨日就那麼巧能讓遙兒看到那位蘇三公子,偏巧那人買了隔壁的宅子,就在自己宅子旁邊……這……也太巧合了吧?她問白板:“船伕那裡怎麼說?”白板說:“那老船伕在漓河上快一輩子了,城中的人都認識,做不了假!”么雞白了他一眼:“我是說昨日那位蘇三公子坐船的事?怎麼就偏巧昨日?”白板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