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慎行早有防備，側頭躲閃，濃煙落到地板上，冒出陣陣黑煙。
“你——咳咳……咳咳咳……”季老爺子氣得咳嗽起來，一口接著一口的黑血噴湧而出。
季慎行嚇了一跳，忙扶著季老爺子坐下來。
他發現，季老爺子的呼吸很困難。
他趕緊按下床頭鈴，護士跑進房間，給季老爺子測量了體溫，說：“先生，您的高燒加重了，請您馬上休克，我立刻聯絡醫生過來。”
季老爺子捂著脖子劇烈喘息，艱難地說：“我……沒事……”
他不想讓季慎行擔心，努力維持呼吸。
季慎行的臉色變了變，轉身出了病房。
他給季承林打電話，告訴季承林他準備出差兩週，讓季承林幫忙照顧季老爺子。
季承林對這個侄子百般信賴，爽快地答應了。
季慎行又給夏若曦打電話。
夏若曦剛剛從外面參觀完畢回家，正在廚房煲湯。
“哥哥！”她聽見季慎行的聲音，驚喜地說，“你要出差了？”
季慎行的語調很輕鬆：“嗯，我準備去美國，你跟奶奶聊聊，讓她多注意身體。”
“奶奶最近狀態特別好呢！”夏若曦雀躍地說，“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不清楚。”季慎行說，“等我回去了再聯絡你。”
“嗯！哥哥，我愛你！”
“乖~”季慎行揉了揉夏若曦的頭，“掛了。”
夏若曦戀戀不捨地結束通話電話。
這一晚，夏若曦失眠了。
季慎行離開的日子，她總是控制不住自己浮想聯翩。
她甚至想象過，季慎行在某座城市租一套公寓，每隔一段時間就來看看他們母親。
她想象著季慎行和母親相聚的畫面。
但是，她知道，季慎行是一個工作狂，根本不可能像普通男人一樣有閒暇的時間陪伴父母。
季慎行只能用這種方式來懷念母親。
他們的感情，真的太深厚了。
夏若曦想到這裡，突然很羨慕唐玉蘭。
唐玉蘭雖然已經逝去，但是她活成了季慎行最愛的模樣，讓季慎行永遠也忘不了她。
她也會像唐玉蘭一樣，成為季慎行心目中永恆的女神。
她希望她也可以做到這一點，成為季慎行心目中永恆的女神。
季慎行回到家，洗漱過後躺到床上睡覺，翻來覆去都睡不著。
他閉上眼睛，腦海裡全都是母親的模樣。
他曾經那樣憎恨母親，厭棄母親，恨不得母親馬上死掉。
但是，母親離世的噩耗傳來，他卻發現，自己竟然不能接受。
季慎行想起小時候的事情。
他和母親關係並不融洽，他討厭母親。
但是，母親對他很好，經常帶著他去外婆家，教他認字、讀書。
他還記得，外婆給他買過好多漂亮的衣服，每次穿上新衣服出門，他總會顯得格外精神。
那時的他，以為他和外婆關係不好，所以外婆才會偏愛他。
原來不是這樣的。
因為母親對他很好。
外婆喜歡的，恰恰就是母親喜歡的。
這就像一場夢，一個虛幻縹緲的夢，醒來以後，夢就碎了，什麼都沒剩下。
季慎行輾轉反側，直到天矇矇亮才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