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
王翠花盯著蕭芸芸，眼睛漸漸紅了，淚水滑落臉頰。
她顫抖著伸出雙臂，緊緊擁抱住蕭芸芸，泣不成聲地喃喃說：“芸芸……”
“媽，我們回家。”蕭芸芸拍著母親的後背安慰道，“我們回家。”
王翠花含混地說：“芸芸……我想你爸爸……”
“我帶你去看他！”
蕭芸芸攙扶著王翠花走向停在路旁的轎車。
這一幕，恰巧落入躲在暗處觀察的一輛黑色汽車內。
汽車駕駛員按了按耳朵上的微型耳麥，沉聲報告道：“目標出現了。”
“盯緊她，隨時彙報情況。”另一個人命令道。
蕭芸芸扶著王翠花上車，然而王翠花並沒有馬上上車，她環顧四周，似乎在尋找什麼。
蕭芸芸猜到母親在找什麼，耐心地陪著她一塊找，最後在不遠處的樹叢裡找到王翠花丟失多日的包。
王翠花開啟包，掏出一張舊照片。
照片上，蕭芸芸的父親蕭天華穿著白襯衫、黑西褲，站在教堂臺階上，笑容溫柔而又慈祥。
她記得父親說過，他最喜歡教堂。
王翠花捧著照片，看著照片上的蕭天華，突然痛哭出聲。
蕭芸芸的喉嚨像堵著什麼東西，難受極了，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淌。
她想勸王翠花別哭了，可是嗓子乾啞，根本說不出任何話。
她唯獨能夠做的，就是抱住母親，給她力量和依靠。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翠花終於平靜下來，拿起一張紙巾擦掉臉上的淚痕。
蕭芸芸遞給王翠花一瓶礦泉水，說：“喝口水。”
王翠花擰開蓋子猛灌了兩口，深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才看著蕭芸芸，聲音沙啞地說：“謝謝。”
蕭芸芸笑了笑：“不客氣。”頓了頓，又說，“媽，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王翠花欲言又止，眼淚又控制不住地滾落下來，她捂住嘴巴，不斷地喘氣，彷彿要把肺部的濁氣全部吐盡。
蕭芸芸不忍心催促母親，耐心地等著她平復下來，問：“還想說什麼？”
王翠花擦乾淨眼淚，看了看蕭芸芸：“你真的是……我的女兒嗎？”
蕭芸芸點點頭：“我是。”
王翠花看著蕭芸芸，眼睛裡浮出淚光。
她的女兒……真的長大了。
她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蕭芸芸了。
沒想到峰迴路轉，她的女兒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王翠花欣喜若狂，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抓住蕭芸芸的手問：“那你的爸爸呢？”
“爸爸……”蕭芸芸猶豫了一下，輕聲說，“爸爸已經去世很多年了。”
王翠花露出一絲驚訝，但很快釋懷，說：“對，我早該想到的。”
蕭芸芸疑惑地問：“你知道爸爸的事？”
王翠花搖搖頭：“我當初嫁給你爸爸之前，曾經見過他。我從你爸爸的口風裡得知，他在外面養了個小三，生了你，你們一家人過得挺幸福。可惜，你媽媽沒能撐住，在婚禮上就死了。後來，你爸爸就把你送去福利院了。”
“……”蕭芸芸沒想到父親的過去還藏著這種秘密，心臟驟然收縮，“那你後來怎麼找到我的？”
“你爸爸的遺物裡留下了一封信，信上寫著‘把芸芸交給你媽媽撫養’，後來你媽媽病重彌留之際，把信交給了我。”王翠花說，“那天晚上，醫生說我活不久了，我怕再也見不到你，把遺物放進保險箱，偷偷託朋友把它交給你。”
“你……託誰交給我的？”蕭芸芸隱約意識到，這件事恐怕不簡單。
“你爸爸的朋友。”王翠花說，“他姓趙，在政府工作。”